“誰要你喜歡我?我可不希罕!告訴你,你去恨你死去的父母吧!要不是你父親玩弄了我,我不會這樣。要不是你母親奪走了我的愛,你今天也不會這樣。”
黎雪柔雖然被醜陋的真相打擊得快昏倒,然而最後一絲清明的意識裡,她隱約記起童年的回憶,她的父母都是好人啊……
況且她根本無法認同, 眼前瘋女人看事情的觀點, 她悲憫地對周愛薇說道:“我可憐你。”
周愛薇的臉突然變得更加醜陋、可憎,她拿起手中的小刀刺向黎雪柔。
“我殺了你,你就不會跟我搶男人!”這一刻,她眼中的黎雪柔,又幻化成她的母親。
求生的本能讓黎雪柔跌跌撞撞閃躲,驚慌失措頻頻後退腳步,然而她的身上還是被劃了好幾道血痕,才勉強逃出了周愛薇的房間。
她像背後有鬼在追她一樣拼命的奔跑下樓,往門外衝了出去。
天啊!她不知道她的生活,竟然全是別人幫她建構的虛幻神話,她只不過是在裡面演一場別腳戲的傀儡!
好可怕!好可怕!為什麼她會遇到這麼可怕的事?
黎雪柔的高燒溫度越來越高,極度傷心難過卻求助無門,她想起了她最愛的男人嚴琦。
雖然他對她一向都是冷冷的,但是看在他們夫妻一場、看在她那麼死心塌地愛他的分上,他會對她施以一點同情的援手吧?
淚水拼命奔流在黎雪柔的臉上。她現在連嚴琦的愛都不敢奢求,只要他“同情”
她,帶她去看病,幫她度過這絕望悲涼的境地。
她抖著手拿起公共電話的話筒,投下零錢,開始撥嚴琦的手機號碼,鈴聲響了兩聲後,他就接了起來。
“喂。”
聽到他的聲音,黎雪柔哭得更厲害,連一句話都講不出來。她現在真的好需要他!就算他只是個冷心無情的男人,她就是莫名其妙地想依戀他!
“雪柔?”嚴琦聽到她的哭泣聲就猜到是誰。
“嚴哥哥!救救我!”
他不耐地鎖緊了眉頭。他的妻子一向非常喜歡纏他,最近還頻頻打電話騷擾他,簡直令他厭惡到極點!
“你不乖乖睡覺,這麼晚還來煩我?”
忽然聽見話筒那一端傳來女人的嬉笑聲,黎雪柔的身心瞬間被冰凍了!她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吼叫:“我都已經這麼慘了!你還能跟別的女人玩得這麼開心?!”
“你不是很賢慧?怎麼?裝不下去了?”
“你……你……你這狼心狗肺的混蛋!”
“再見,我還有事要忙。”嚴琦利落的結束通話電話,根本不想管黎雪柔的哪根神經又不對了。
連最後一絲希望的光芒都被狠心滅絕,黎雪柔的話筒從手中掉了下來,失去意識軟倒在公共電話亭裡。
黎雪柔睡了好長好長一覺。但卻是惡夢連連、飽受折磨、連逃都無法逃出!有時烈焰將她渾身燒得灼痛、有時冰雪將她凍得縮成一團,冷、熱交錯浸溼了她、淹沒了她……
然而惡夢總有醒來的一天。在一個晴朗的早晨,她恢復意識醒了過來,觸目所及是白色——天花板、枕頭和床單通通一樣是白色。
“你醒了?”巡房的護士小姐溫和地說:“先不要起來走動,我叫醫生來看你。”
“我怎麼了?”除了高燒後殘餘的熱度,黎雪柔還發現自己的下腹竟刺痛著!
她急忙捉住護士的手。
“你因為發高燒延誤治療,導致流產。”她有點歉然地跟她點個頭,就出去找醫師了。
本以為惡夢已過的黎雪柔,心情又跌入了最低最低的谷底,連醫生過來交代她要注意的事項都聽不進去。
她非常非常自責!
她可以笨、可以傻、可以不顧一切愛著一個無心的男人,但是她怎麼能叫自己的孩子也跟著陪葬呢?
可憐他小小的靈魂,來到人間的時日竟是如此短暫!她這個做媽媽的,連他的存在都沒察覺!甚至不曾保護過他!
她算什麼女人?算什麼母親?
“對不起!對不起!”黎雪柔抱著空虛的腹部痛哭著。
她真的什麼都沒了!家庭、愛情、和孩子都沒了!為什麼老天爺要對她這麼殘酷?為什麼?
她好想幹脆跟著孩子一起走了算了……
病床邊垂掛的白色簾子,突然刷地一聲開啟,露出一張女性亮麗時髦的臉蛋,閃進了黎雪柔的視野裡。
“你要哭多久?”方莉雯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