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追問,而是轉向下一個話題,也就是關於死者的家屬和朋友方面的調查,關於這方面,王組長告訴馬東,家屬的一方除了表示悲痛和驚訝之外,沒有任何有意義的談話,而且死者的妻子是個媒體從業者,談話非常滴水不漏,總是在給警方施加壓力,對調查是一種冷合作的態度,完全不利於調查,尤其是重案組的調查,貌似在媒體監控之下了,非常讓人頭疼,也很束手束腳,收穫不大,如果馬東他們以私人身份調查,也許還會有所收穫。
會面到了這個時間,已經將近兩個小時,大部分時間都在摳重案組的報告,法務處長雖然沒說什麼,但肯定是不太耐煩了。馬東感覺今天在這裡不會有什麼收穫了。他又簡短地看了一下法務處準備提交的結案報告,基本上就是重案組結案陳詞的法律條文版,沒什麼新意了,他和李博耳語幾句。李博最後代表大家發了言,首先感謝了中環警方的大力合作,其次要求中環警方暫時不要提交這份報告,同時宣佈自己的團隊將代表董事會進行獨立的調查,調查結果會提交警方參考,希望雙方合作愉快,避免產生法律方面的糾紛。法務處長表示理解,並告訴李博這份報告短時間內絕不會發表,也要求李博的團隊履行保密條約,警方對任何外洩所引發的問題將予以否認並追究法律責任。李博表示理解。冠冕堂皇的官話講完,今天的官方會晤就算正式結束了。雙方握手寒暄,告辭送別。
在向外走的過程中,馬東叫住自己這邊的香港律師,詢問他能否在下班後把重案組的王組長約出來吃個飯,馬東還想私下和他交流一下,香港律師想了一下,答應試一試,出了門,他打了一個電話,過了一會兒,告訴馬東,王組長同意見面。馬東讓他在周邊安排一個高檔一點的地方,私密一些,方便說話。很快一切安排妥當。
晚上八點,王組長準時赴約,香港方面的律師安排的是一家離警局稍微有些距離的高檔茶樓,馬東他們對香港的消費場合並不清楚,但辛明宇告訴馬東,這個地方消費很高,普通的警察,甚至王組長這個級別的中級警官自己是不會輕易來的,通常都是商人商務宴請的地方,在這個地方比較個性化,老闆對媒體記者等一律拒絕入內,本身雖然地處中環鬧市區,但入口並不朝向馬路,因此很受有私密事務商談人士的歡迎。王組長肯定是知道這個地方的,來這裡應該比較放鬆。
在包間裡大家又重新見面了,王組長還帶來了一位同事,竟然就是下午那位拿檔案的制服女警,大家下午看走眼了,這位女警的年齡已經不小了,級別也不低了,而且就是王組長的妻子,原來也是重案組的刑警,結婚之後才調離到法務處。由於下午已經見過面了,大家也算熟悉了,寒暄著落座,水靈和唐娜恭維著女警官的駐顏有術,馬東則感慨著刑警總是內部解決婚姻問題,這樣一來很快大家就拉近了距離,畢竟香港也是中國,中國人的思想交流方式永遠是大同小異的。人情永遠是重要的,再加上幾杯酒落肚,交流就順暢得多了。
這位王組長也是個直性子的人,喝了幾杯,沒有用馬東多問,直接就把話題轉到下午的案子上來了,他告訴馬東,“兄弟,我和你說,這個案子看起來不復雜,但牽涉的人物背景很深,億萬富翁的死亡媒體肯定非常關注,而且給我們的時間和調查的空間非常小,我們受到的壓力非常大,上司也很緊張,要求我們必須精益求精,每一步都要有確鑿的證據,而且還給了時間表,你是幹刑警的,應該理解在這種條件下辦案的難處。下午咱們也交流過了,我可以拍胸脯說所有給你看的資料都是過硬的,拿到法庭上沒問題,但結論我可不敢說,至少我不完全認可,我不是否定這個結論,而是覺得還要坐實才行。但恐怕我是無能為力,他們法務處已經要我們移交此案了,我老婆在那邊負責審查重案組移交的檔案,儘管也提出了異議,但上司的壓力很大,我們也沒辦法,關鍵是我們找不出其他可以推翻或懷疑這個結論的有力證據,所以也沒辦法。現在你們要獨立調查,想來不會像我們這樣受各種因素約束和媒體的監視,恐怕會好一些。這也是我今天肯來見你們的原因,通常我不會接受這種場合的,我內心裡希望你們繼續調查。我也想徹底搞清楚這件事。”
聽到王組長這麼坦率的開場白,馬東趕緊再敬一杯酒表示感謝,接著他也說了自己的看法,“非常感謝老哥您對我們的支援,我們受人之託,平人之事,這是工作,另一方面,死者是我們這裡平先生的好朋友,我們有義務查清楚,這是朋友的義。有您的支援我們就更有信心了。下午咱們交流的時候,我感覺在那個場合下,您似乎有些話沒說出來,不知道您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