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在空曠的草原上盡情肆虐,原本還想極力掙脫束縛的月月反而縮了縮裹在外衫內的身體。燁亥安靜地坐在她身邊,跟她保持半臂距離,雙眸一順不瞬地盯著氈房區的位置,臉色越來越凝重。
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然漸次亮起。月月無意回頭間竟然瞧見了燁亥溼潤的眼,微紅的眼眶,緊抿的雙唇,看上去與燁亥張揚的臉部輪廓十分不和諧。
他在難過嗎?月月在心裡問著自己。
“應該結束了吧。”燁亥長嘆一聲,淡淡地說道。看得出來他一直緊張的事情好像有了結果,但是他的神情並不樂觀,反而更加沉重。
“赫連獄該不會把扎潭的百姓給……”這個念頭已經徘徊在月月的心底好久了,剛開始她還在為自己會產生這樣的想法感到可笑,她才不相信堂堂的靖王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可是看到燁亥的表情,她猛然憶起五年前活生生髮生在眼前的一幕,她毫無疑問的動搖了,她怎麼可以忘記赫連獄殘忍的事實呢。
“指望赫連獄有同情心,還不如去相信草原上的野狼不吃羊。”燁亥冷笑著說道,那笑容異常的悲涼與絕望。
“你們兩個都是混蛋!”月月突然咬牙切齒地說道。赫連獄是混蛋沒錯,燁亥比他更混蛋,竟然拋卻同族安危,故意激怒赫連獄展開屠殺,真不知道他的腦袋是進水了,還是被門擠了,除了他眼中的痛苦,月月根本沒瞧見如此絕情之後他得到了什麼。
第一卷 有奴傾城 第三十三章 傲天靖王(上)
“快了,赫連獄馬上就會為他的狂妄付出代價!”燁亥一邊說,一邊動作麻利地替月月鬆開身上纏得緊緊地外衫,
“呼——”彷彿好久沒有痛快呼吸了一般,月月貪婪地吸著清晨的涼爽,一雙眼睛卻緊緊地定在燁亥身上,心裡盤算著該如何放倒這個強悍的男人,然後趁機逃跑。
“你自由了!”燁亥的這句話完全出乎月月的意料,她傻傻地看著一臉嚴肅的燁亥,連挪動半步的想法都沒有了。
“這個給你,草原兇險防身用吧。”燁亥從靴筒裡抽出一把匕首,塞進月月的掌心。
怎麼會是這樣?月月望著燁亥遠去的背影,心底一陣失落。她為了伺機復仇跟著赫連獄的五千人馬來到了墨雲海,又在完全弄不清狀況的狀態下變成了一個人,燁亥到底設下了什麼埋伏,真的會要了赫連獄的命嗎?
月月腦中一片混亂,腳底下不由自主地朝著燁亥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並且越跑越快,最後乾脆不管不顧地架起輕功,在草原上飛快地跳躍起來。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正義感,月月暗自在心底打定主意,如果赫連獄敢血洗扎潭部落,她就絕對不會放過這個魔頭。
“啟稟王爺,又搜了一遍,還是沒有燁亥的蹤跡!”金烈神情複雜地來在赫連獄身前覆命道。他從來沒有見過靖王如此焦躁不安。好像丟了一件無比重要的東西似的,甚至有點兒神不守舍了。
“擴大範圍,再搜,本王不信他燁亥真有能耐到放棄扎潭!”赫連獄咬著牙冷冷地說道。兩個人消失了這麼久,該發生的只怕都已經發生了,現在他只要求看到活著的月月,沒有別的奢望了。
“是!”金烈應了一聲,退出氈房。
“該死的瞿月月,竟然敢無視本王的徽記?!”赫連獄拍著桌子怒不可遏地咆哮道。他哪裡知道月月被燁亥擄去的時候雙手根本無法動彈,就算想留下暗示也得有客觀條件不是嗎。
一路狂跑,直到眼前再次出現了大片的氈房區域,月月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燒。整齊的氈房在清晨的陽光中完好的排列在眼前,除了寧靜就是安詳,絲毫嗅不出一絲血腥的氣息。
咦?赫連獄竟然沒有大開殺戒,燁亥失算了……
月月一面想著,一面慢下腳步,這靜謐的畫面看起來溫馨和諧,但是細細感覺起來卻帶著幾分詭異蹊蹺。
躲著搜查計程車兵,月月潛進了扎潭部落的腹地,瞧著燁亥帳前那一大片空場上坐滿了扎潭的百姓,月月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一半,還好都活著,心裡一軟,眼底竟氳起些許溼潤。
“誰?”巡查計程車兵發現了躲在氈房後偷窺的月月,猛然斷喝一聲。
“是我!”沒有必要再藏,月月從氈房後面踱步出來。
“砰——”在一聲震耳欲聾的踹門聲中,赫連獄的急切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月月的眼前。
“堂堂靖王怎麼可以老是用腳開門……”坦然的話語無法掩飾心底的悸動,月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