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手板兒心就記住了,如何處世自個兒掂量著辦!”
這也正是一樁煩心事,一想起就頭痛得緊,後來索性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以前德妃認定了我是小十四的人,如今兜了一個大圈子反成了大兒媳婦,換做我也尷尬得不行,不知道稱病不去可以麼?
陳靜曼見我突然就變了臉色,連忙笑盈盈的拍拍我肩膀安撫道,“放心吧,即便是看在太后份兒上,德妃娘娘也不會為難你,更何況她一直想要你做她媳婦兒呢!”
我終於問出了埋在心底想問又不敢問的話,“太后她……沒有怪我?”
陳靜曼在我耳側微微篦了篦,放下梳子隨意拂了拂手,“唉……能不氣嘛!可太后總歸是心疼你的,你好好兒去她面前磕頭認個錯,這事兒也就過了!一開始咱們真當你被亂黨捉了去,嚇得她老人家一病就是大半個月。後來雖然病情有所好轉,也是整日憂心忡忡吃齋唸佛,就擔心你這條小命兒給人收了去!
直到後來八斤半回京,十四阿哥跑來慈寧宮說你人在山西,太后方才知道你是自己偷走了的。雖然她口頭上罵你不知好歹,可後來見了胤禑與瓜爾佳。月鶯那一番光景,才慶幸當初嫁進十五阿哥府的人不是你,不然徒守著嫡福晉的位置,夜夜獨守空房也沒什麼意思。”
“蘭兒妹子,往後你就踏踏實實跟著四爺過吧!”墨玉也在一旁幫著說好話,“四福晉為人最是大度和氣,可終究膝下無子,加上這門親事又是四爺親自求來的,那府上誰又敢給你氣受呢!”
“墨玉這話不錯,那年韻詩現在被貶成格格,李倩雲早已失寵多年,你一定要抓緊機會坐穩位置!”陳靜曼猶豫片刻,壓低嗓門兒附耳說道,“我聽世倌說……皇上有意要讓太子復位,幾位年長的阿哥也要論功進爵,四爺可能很快就是親王了!”
“小姐~~~~~~~~~~~~~”墨玉一時激動,又恢復了以往對我的稱呼,“這樣一來你不就是親王妃了……”
“是側妃吧!”我一臉不屑的嗤笑幾聲,“還不照樣兒是小老婆!”
陳靜曼以為我獨獨在計較名分,“話可不能這麼說,畢竟是親王哩!雖然側福晉是比嫡福晉差了一肩兒,可你還有和碩郡主的身份撐腰啊!”
“問題是我不想嫁他好不好!”我煩躁的抓起那把梳子往桌沿重重一磕。
“事到如今,萬不能再說這種話了!”陳靜曼小心的回頭往門口看了看,一本正經的叮囑我,“你以為這只是你一個人的事兒?如今溫禧貴妃去了,鈕祜祿家能依靠的……”
“行了,我知道!我知道!!!”我嘟囔著捂住雙耳,閉目只不住搖晃身子,“嫁吧,嫁吧!嫁誰不是嫁啊,跟著他好歹頓頓有肉吃!”
“那可不見得!”墨玉看見幾個侍女端飯菜進來,不住的笑著推揉我胳膊,“最起碼這一頓你是沒得肉吃咯!趕緊喝幾口去吧,要熬到晚上進洞房了呢!”
陳靜曼和墨玉陪著我吃了幾口粳米粥,就有婆子奉命進來絞臉。那細細的絨線在我柔嫩的肌膚上來回卷彈,細碎而又輕微的疼痛,一跳一跳的漫長得沒完沒了。
完成之後,梳、頭化妝、換衣服,正紅的蟒袍燻了香,外罩石青色吉服褂,燻貂紅寶石頂吉服冠。冠頂、大簪、金佛、項圈各鑲東珠四顆,看起來雍容華貴,實際上沉重得要命,而我再沒有了拒絕的權利!
梳妝完畢還不到下午四點,那些人總算趕在吉時前將自己分內的活兒做完了,可憐的我就被撂在炕上不吃不喝的等待。墨玉與陳靜曼出去幫我額娘打點,屋裡除去我以外,還立著兩名雍王府派過來的侍女。看她們神色肅然,巍然不動站立的模樣,我也只好老實熬著。
大約過了一個半時辰,外邊兒傳來振聾發聵的爆竹、嗩吶聲,接著一大群女人湧進我屋裡。以額娘為首,靜曼和墨玉緊隨其後,後邊兒跟著幾位內務府指派的喜娘和一些所謂的姑表姐妹,據說和前蘭兒關係挺不錯,可惜我一個也不認識,亂哄哄的直嚷得人頭疼。
正發懵呢,一張鴛鴦戲水的喜帕迎頭兜了下來,在我眼前一片紅的情況下,就被硬攙上了停在門外的輿轎。蓋頭一層,轎簾一層,將我完全密閉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裡,捏穩手中的玉如意,只覺得晃晃悠悠的頭暈欲嘔。四阿哥應該在前邊兒吧,可惜我看不到!
他孃的!做妾也有做妾的好處,一乘小轎抬進去就完事兒了,哪兒像現在啊,什麼風光排場,我一律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不知被虐待了多長時間,輿轎終於停了下來!鼓樂歡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