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李氏似乎被人踩著了尾巴,跳起來就去揪年韻詩頭髮,“你是暗指我僭越麼,剛才那杯茶是她請我喝的!”
“都給我住口,打打鬧鬧成何體統!”胤禛抬手往茶案上重重一拍,所有人都斂神屏吸,包括那拉氏都站了起來,唯獨我正端著茶杯,悠閒的坐在位置上哧溜哧溜的喝茶。胤禛果然調轉槍頭朝我刺了過來,“論國禮你是和碩郡主,連那拉氏也奈何不了你!可在這府上就得守家禮,爺的話你可記牢了!”
我在心中暗翻了一個白眼,平靜的起身伏了伏,“是,妾身一定謹記爺的教誨!”
胤禛沉著臉點點頭,轉過臉去直瞪年韻詩,“還愣著幹嘛,還不去給蘭福晉斟茶!”
“哦……”年韻詩悶悶的應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的在我跟前跪下,彷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蘭福晉請用茶!”
“嗯!”我微笑著接過杯子,只貼著杯沿略抿一小口試了試溫度,猛地反手將一杯不算太燙的茶潑到年韻詩臉上。我出手太過迅速,胤禛與淑雅姐都沒有反應過來!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耿憶柳更是嚇得臉色蒼白。
“啊~~~~~~~~~~~~”年妹妹大驚,即刻捂著臉嬌柔的抽泣起來,聲音又細又弱,“王爺、福晉……你們……嗚嗚……可得替韻詩做主啊!蘭福晉她欺負人!”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一時手滑了,我怕摔破杯子不吉利!”我繃著臉強忍住笑,抽出腋下的絲帕遞給她,“年格格回屋換身兒衣裳吧,今兒委實對不住了!”
“別那麼小家子氣,蘭福晉也不是故意的。”那拉氏明顯在偏幫我,扭頭朝年韻詩的丫鬟吩咐,“海棠、葉兒,扶你們主子回房!她身子底薄,若是受涼就麻煩了!”
“如今茶也獻過了,我們還得進宮去請安,府裡的事兒就拜託你了!”胤禛橫了一眼跌坐在地上尚未起身的年韻詩,“若是有人不從,儘管家法處置!”
看見胤禛一臉鐵面無私的表情,我暗中吐了吐舌頭。
胤禛不滿意的皺了皺眉頭,意識我跟他離開,“杵在那兒幹嘛,今兒事兒還多呢!”
“噗嗤~~~~~~~~~~~”我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連忙斂下神情掩口清了清嗓子,小聲喚過爾燕、爾雀囑咐道,“按照我早膳前開的單子,將東西分配好,儘快給各房送去!”
“是,蘭福晉放心吧!”爾雀指了指我背後,半哭半笑的提醒道,“你再不去,四爺可走得連人影兒都見不著啦!”
“哎呀!”我回頭望了一眼,連忙追上前去。胤禛趁我在廳裡說話這功夫,已經走了八丈遠了。
見我紅著臉,氣都喘不勻,胤禛終於放慢了些腳步,說話語氣仍是淡淡的,“你倒是精明,特意將爾雀、爾燕留在府上!”
……
“唔~~~~~~~~~~~~~小紀子……”一覺醒來,胤禎覺得嗓子快冒煙兒了。狠狠搖了搖腦袋,睜開眼睛欲喚人伺候,盯著窗外的天光突然定住了。這……不是晚上麼,難道自己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了???
仔細回想一番,自己原本欲去山西尋人,不料途中在石家莊大病一場,眼見著稍微好轉了些,京裡又傳來溫禧貴妃薨歿的訊息。正躊躇著繼續往山西方向走,八阿哥的一封密信令他五臟俱焚,顧不得自個兒身體,調轉馬頭日夜兼程往京裡趕。趕死趕活,終於在天黑以前抵達了八阿哥府。
“孩子!!!”胤禎心裡猛地一沉,咕嚕一翻就要下地。突地一陣眩暈襲來,胤禎連忙扶住炕沿。
小紀子在屋外聽見動靜,連忙進來檢視情況,“主子!”
“不礙事兒,昨晚你怎麼不叫醒我?”胤禎抬臂隨意揮了揮,拿拇指按壓太陽穴,“小阿哥怎麼樣了?”
小紀子說話有些底氣不足,“太醫過府開了方子,可小阿哥嫌苦不肯吃,後來八福晉設法硬灌下去了!”
“可憐的孩子……蘭兒……我的蘭兒……”胤禎回想起第一眼看見弘旺時的情形,喉頭一陣酸澀,眼見著就落下淚來。
小紀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哽咽的磕頭道,“主子恕罪,奴才不是有心要欺瞞主子!”
“什麼欺瞞,難道……我的孩子!”胤禎心裡浮出一陣不詳,撇下小紀子跌撞著往弘旺屋子裡衝去。
一進院子只見幾個打掃的小丫鬟,屋子裡空空蕩蕩一個人影兒也沒有。頓時胤禎腦子裡一片空白,彷佛成千上萬根鋼針同時刺入自己心臟。渾身失去知覺一般,痛苦的仰天長嘯,卻又無法將所有淤積於心的鬱憤宣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