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抽風地說,“我想起一句臺詞。”
柏睿:“什麼?”
許姝:“you jump I jump。”(出自泰坦尼克號)
柏睿:“都是要跳的,還不快點。”
許姝苦著臉:“……你繩子控制點速度,慢慢的放。”
柏睿一手抓穩繩子,問:“坐過雲霄飛車嗎?”
許姝想也不想:“沒坐過,不想坐。”
柏睿“嗯”的一聲。
許姝從他口氣裡聽出微微惋惜的意思。
以一種腳踩不到實地的失重感慢慢往下滑,許姝不敢看雕塑的臉,也不敢往下眺望,直到踩到地上才睜開眼。
宋旭琳走過來,“哎呦,許姝,你和柏哥上面幹啥呢,怎麼都跪著,跟拜堂似的。”
許姝解開繩套,腰上被勒緊的地方又酸又疼,聽到宋旭琳的打趣,她鄭重地把繩套放到他手上,臉上格外嚴肅,“繫緊點。對了,你玩過雲霄飛車嗎?”
宋旭琳被她格外沉重的語氣和肅穆的臉色給震到了,“有沒有這麼恐怖?”
許姝嘆了口氣,“我總算明白什麼叫會當凌絕頂……”
宋旭琳嚥了下口水,恐高症去想象“一覽眾山小”實在不是什麼好體驗,剛才的心理建設全白做了。他整張臉耷拉下來,“別嚇我。”
許姝嘿嘿一笑,“怕什麼,你看到現在為止也沒人掉下來。”
才說完這一句。
旁邊的繩索突然傳來淒厲慘叫,繩索上摔下一個人來。是昨夜妻子失蹤的那個男人,他摔下來的姿勢不好,腿骨折斷,刺穿皮肉,露出森森白色一截,流了很多血出來。
眾人見了驚悚莫名,有人大聲喊著導遊,卻無人理會。
宋旭琳倒吸一口涼氣,“你嘴開過光?”
許姝這個時候倒不好意思再故意嚇他了,“別往下看,到了上面別看雕塑的眼睛。”
男人斷腳哀嚎不斷,在峰頂環繞,聽得人心頭髮慌。
許姝三人還打算過去看看情況,導遊這時走了過來,微笑提醒:“還有半小時就要結束今天行程了,請大家加快速度。”
宋旭琳咬了咬牙,繫好繩套,抓住繩索往上攀第一步。
張臨峰等人十分焦急,他們只有兩個人完成刷漆,一個還在地上痛苦哀嚎,血流地越來越多,浸入地面,看著就好像土地在吸收血液一般,所有人害怕不已。
張臨峰剛才還指揮大家施救,包括剛才大聲呼救喊來導遊。但此時導遊出現了,臉色冷漠,根本不關注地上摔斷腿的人,大家敢怒不敢言,不敢真的得罪導遊。
張臨峰忽然站起身,一把奪過繩子,努力朝上攀爬起來。
“張、張總?”
“沒聽到她說什麼,還有半小時就結束了,不完成是要死的。”
其他幾人一聽,雖然心裡不忍,但實在沒有辦法救人,他們也只好放棄。
斷腿的男人聲嘶力竭地哀求著“救救我……”
大家聽得難受,不得不遠遠避開。受到這件事的刺激,張臨峰一口氣不停歇地爬到雕塑腿部位置,然後拿起刷子,在雕塑腿部刷了很大一塊麵積的漆。他們原有一桶漆,倒了一半,剩下幾人都怕刷少了要受到責罰,等最後輪到兩個女高中生時,桶裡的漆已經全部用完了。
兩個女孩年紀還不到十八歲,在生活中一直受到未成年人優待,沒想到來到這裡後,其他人一點都沒有為她們考慮。想到這個世界的殘酷機制,兩個女高中生急得想哭。
張臨峰建議:“也不是沒有辦法,你看那個人流了那麼多血,你們用刷子蘸一點上去。”
地上斷腿的男人聲音越來越微弱,此時躺在地上沒了動靜,他斷腿處不再流血,地上的血全部被土地吸收不見,但衣服上和身體上還有一些。
兩個女高中生看了一眼,面色發白,搖頭不肯動。
張臨峰說:“既然不願意,喏,去旁邊借點。”
宋旭琳爬上繩子,開頭還能自己兩手輪流往上抓,但高度提升後,他就開始頭暈眼花。最後一段就是靠柏睿把繩子拉上去。
到了雕塑肩膀上,宋旭琳顫顫巍巍,淚流滿面地刷了兩下,這才算完成任務。下來的時候,他無意往地上瞟了一眼,頓時嚇得吼叫連連。
兩個女高中生這時走過來和許姝尚璐商量借漆的事。
尚璐朝那邊幾個已經完成刷漆遠遠站著觀望的幾人掃了一眼過去,冷笑,“是他們叫你來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