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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蕭墨存也似精神甚好,說著說著,話題不知怎的,便引到糧食問題上。此時才過旱災,災民重置,邊境軍隊戎邊,樣樣都需要糧食。但今年糧食欠收已成定局,便是調配往年積糧,也有些難以應對,不得已須向南疆百越等國購入糧食。蕭宏鋮本不欲談論這種事,卻見蕭墨存興致勃勃,便順著他的意說了下去。正說到朝廷的難為之處,卻見蕭墨存自枕下摸出一樣東西,笑著道:“陛下,你看此為何物?”
皇帝一見,原來是一株沉甸甸的麥穗。他笑了笑,道:“墨存,朕不至於五穀不分呢。”
“陛下,你再好好看看。”蕭墨存道。
皇帝拿過來瞧瞧,忽然渾身一震,道:“這,這是新鮮麥穗,此乃隆冬,你從何處弄來新鮮的麥穗。”
蕭墨存似笑非笑,道:“自然是從地裡弄來。我在歸遠城外,曾弄了一塊地試驗夏冬兩收的麥子,顯然成了。”
皇帝喜得眼神發亮,道:“此話當真?”
“當真。而且,我可以把如何耕種的法子呈給陛下,造福四方。”蕭墨存微微一笑,道:“只是,要向陛下討一個恩旨。”
皇帝心知此事若成,實乃善莫大焉的大好事,別的不說,自己的朝廷,三年之內,再無饑饉,倉廩實則國富民強,到時候自己兵臨四海,一統天下,成為天啟朝千秋霸主,一代天驕便不是什麼難事。他心裡大喜,握住蕭墨存的手道:“好墨存,你要什麼,朕都答應你。”
“很簡單,”蕭墨存笑了笑,道:“我要你一道恩旨。”
“什麼恩旨?”
蕭墨存看著他的眼睛,臉上的笑容有說不出的譏諷,一字一句道:“我要你,親自為我賜婚,廣昭天下,大事操辦。”
第16章
皇帝一聽,登時如被人當頭淋了一桶冰水,滿腔的柔情蜜意頃刻間蕩然無存。他鐵青了臉,直直瞪著蕭墨存,半響才道:“你,你竟然想成婚?”
蕭墨存淡然一笑,點了點頭。
蕭宏鋮畢竟是做了多年皇帝,稍微一想便明白過來,眼睛裡立即噴出怒火,咬牙切齒道:“剛剛那個女人,就是你打算娶的?你騙朕親手寫下手諭?”
“我沒有騙你。”蕭墨存淡淡一笑,道:“我早說過,無論我做什麼,都不會不讓你知道。那女子確實是要當新娘子,只不過,皇上您沒問過,她要嫁的,可是我。”
“你好大的膽子!”蕭宏鋮緊盯著他,竭力壓抑著胸口的怒氣,揚聲道:“來人哪。”
外間伺候的太監立即入內,躬身低頭稟道:“陛下。”
蕭宏鋮微眯了雙眼,視線狠厲,道:“去,點幾個人,傳朕的口諭,將適才晉陽侯府的兩位嬌客追回來!”
“來不及了。”蕭墨存輕輕打斷皇帝,道:“皇上的御筆,一出宮,微臣就託了您的御前二等侍衛王福全,快馬加鞭,趕忙送去裝裱鐫刻,打算在臣的府內高高供起,也好感念皇上促微臣‘佳偶天成’的一片恩情。”
蕭宏鋮一拍桌子,暴怒而起,指著蕭墨存的鼻子罵道:“你一早已設計好了?在朕身邊這些時日,你原來日日曲意做戲,心裡時刻謀劃的,就是要如何離開朕?”
“陛下言重了,”蕭墨存伏在枕邊,似荏弱無力,輕描淡寫地道:“陛下隆恩,微臣心裡自是感激不盡,只是微臣已屆成年,娶妻生子,不過順應人倫罷了。再說了,我入宮才是名不正言不順,如今不過歸於本分,談何謀劃設計?”
“放肆!”蕭宏鋮氣得渾身發抖,一把上前,鐵鉗般的手攥緊了他的肩膀,用力之大,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蕭宏鋮一把提起他,貼著他的臉,惡聲道:“本分?莫非朕對你太好,令你忘記了什麼是你的本分嗎?朕告訴你,你的本分就是做朕的奴才,做朕身下的孌寵,做朕身邊的一條狗!就憑你這伺候男人多年的淫賤身子也想娶親生子?笑話!”
蕭墨存於瞬間蒼白了臉,隨後,彷彿聽見什麼好聽的笑話一般肆意低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不無嘲諷,笑靨卻燦若春花綻放,不見長年病弱之人的悽豔,倒帶了令人炫目的光華。正在皇帝幾乎要為他的笑聲發狂之時,他驟然停了下來,毫不畏懼地抬頭,迎視皇帝想要吃人的目光。一雙明眸中閃爍著屬於晉陽公子的睿智、堅定、清明,甚至有一絲快意,他斂了笑容,輕啟雙唇,如與情人般耳語,柔聲道:“你錯了,陛下,我不僅要成婚,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