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菊去不成北京,我也別去了?還十天半月,還我有錢,你怎麼不問問,為了掙點這學費,我一個十八歲的大姑娘天天在醫院幫別人接屎接尿,伺候別人吃飯伺候別人擦身,我容易嗎?”
梅蘭說到後面也委屈了,哭了起來。
“你自己要去怪得了誰?還有,你一個做姐姐的,幫一下自己的妹妹怎麼了,錯哪裡了?”王細妹扯開了脖子喊,她根本就沒認為自己錯了。
“大爸二爸,事情經過就是這樣,我不留下來了,我媽一個人在家,地裡的活多了些,麻煩你跟奶奶(nainai,平聲,伯母的意思。)多照顧些,還有,住院看病花了多少錢,我媽那手頭要是一時湊不出來,寒假放假回來我還,大爸放心,我肯定能做到。”
梅蘭說完,拉著鄧紅英就走,也不管王細妹再喊再叫了。
“你這孩子,何苦呢?”鄧紅英心裡還有些不安。
“你別管她,她就是這欺軟怕硬的性格,我走後,家裡就你一個人,你也別慣她毛病了,愛吃不吃的,做什麼就讓她吃什麼。老外婆都說了,你們鄧家不欠梅家的,你在這家裡做牛做馬做了二十多年了,你看婆婆她什麼時候念過你好?”
鄧紅英聽了什麼也沒說,只是嘆了口氣。
回到家裡,梅蘭先給梅保平打了個電話,把情況說明了一下,梅保平說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梅蘭聽了也不再多說什麼,自己去洗了個澡,然後把飯做好了,見鄧紅英還是坐在院子裡唉聲嘆氣的,想了想,便走了過去。
“媽,你到底有什麼對不起梅家的?”
梅蘭對自己的身世越來越起疑了,現在的她有一半的把握自己不是梅家的骨血,不然的話,王細妹沒有道理這麼對她,再怎麼偏心,也不能偏成這樣吧?
“媽哪有什麼對不起梅家的,要說對不起,就不該先生了你們姐妹三個,所以家裡的日子才這麼窮。你看你大爸他們,除了你大爸家,你二爸三爸兩家都是兩個孩子,他們日子比我們輕巧多了,所以你婆婆才會恨我,恨我拖累了你爸,你爸本就是家裡的老小,從小不能吃苦。”
“行了,媽,吃飯吧,要我說,爸也沒什麼好抱怨的,這生男生女決定權在男方,也不在女方,所以呀,這事要怪就怪我爸好了。”
梅蘭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也不繼續這個話題了。
天將黑的時候,梅保平趕了回來,見梅蘭和鄧紅英兩個都在家裡坐著,臉上便有些不太好看。
“爸,你也別不高興,大夫都說了婆婆沒事,大爸和二大爸都在場,婆婆就是不想讓我去北京唸書才裝病的,她要我出錢讓她在醫院住個十天半月,還要我去服侍她,我做不到,這話我也都跟大爸二爸說明白了。”
“你這孩子,這些事拿到外面說什麼?”梅保平不高興地斜了梅蘭一眼,也瞪了鄧紅英一眼。
“我婆婆都不怕跌股,敢去找我外公外婆鬧去,把我外婆氣得住院,我有什麼好怕的?大爸二爸也不是外人。”
鄧紅英一看梅保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忙攔住了梅蘭,問梅保平吃飯了沒有。
“吃什麼吃,你們還吃得下飯,敢情不是你媽?”梅保平一生氣,也就沒注意自己說了什麼。
“她確實不是我媽的媽,她要是我外婆能把我媽撓成那樣?她要是我外婆能把我媽逼成那樣?什麼也不做還像一個老太后似的成天挑這個挑那個,做了米飯想吃粥,做了粥想吃麵條,也不看看我媽一天都累成啥樣。你要不放心我媽帶著她,爸你就在家待幾個月試試看。”
“我待幾個月,你說的倒輕巧,你們都喝西北風去?”梅保平一邊說一邊把腳踏車推了出來,賭氣騎上便走了。
梅蘭安撫了鄧紅英一會,便上樓把自己的衣服收拾了一下,其實,她也沒什麼好帶的,除了梅竹送她的t恤和褲子,剩下的就梅豔菲送的那條裙子了,另外就是幾條**。
以前的衣服還真沒有能拿出手的,除了校服就是梅竹穿過了梅菊也不要的才能輪到她,那些衣服自然不能帶到北京去,她想到了北京再去買。
梅蘭這邊剛把東西收拾好,便聽到樓下的電話響了,一會便聽見鄧紅英在樓下喊,說是梅保平騎腳踏車摔了一跤,把腳崴了。
梅蘭一聽這話,忙拿起手機給梅保國打過去,讓他轉告王細妹一聲,她最心愛的小兒子為了去看她摔了一跤,看看她還鬧不鬧。
打完電話,梅蘭又急急忙忙拿了手電筒陪鄧紅英出了門,走了半個小時,便看見前面圍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