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回姑娘,小的名叫秋娘。”
“家中可還有什麼人?”
“只有兩個兒子。”
薛柔微微皺眉,“那你丈夫呢?”
秋娘緊緊捏著衣角,低聲道:“小的不是這寧北郡人,而是邨壩人,前幾年家中鬧了饑荒,糧食缺收,丈夫為了給孩子弄口吃的被人活活打死,小的帶著兩個兒子無依無靠,所以只能來寧北郡投奔親戚,求一條活路。”
“那你平日都做些什麼?”
“小人會替人縫補漿洗,或是去一些富貴人家幫工。閒暇時也會做些繡活換些銀錢,後來大兒子長大後,尋了差事。每月也能領些月俸銀子,日子才好過了些。”
薛柔聞言點點頭,眼前的秋娘身份乾淨,無疑是最好的人選,她不由開口問道:“秋娘,我初來寧北郡,路上又遇了劫匪受了傷。不知道你可願來我身邊照顧我?我每月給你十兩銀子,你只需要在這段時間替我煎藥上藥,或者是幫我買些東西就好。別的事情不需要你幫忙,也不用你****在身邊伺候。”
秋娘聽到十兩銀子,頓時眼前一亮,她往日替那些富貴人家幫工。或是替人漿洗縫補。每月賺來的銀錢不足二兩,而大兒子辛辛苦苦當差,一月的月俸也只有三兩,可是眼前這女子不過是讓她照顧一下,就一下子給她十兩銀子,相當於她和大兒子兩個月的辛苦錢。
她忍不住抬頭道:“姑娘當真給我十兩?”
薛柔輕笑道:“自然當真,我身上的傷勢不輕,需要個人從旁照顧。你若擔心銀錢的問題,我可以先將十兩給你。如果這段時間裡你做的好的話,我離開寧北郡時,還會再給你十兩當作賞錢。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秋娘連忙點頭。
薛柔便從懷中將兌散的銀錢給了秋娘十兩,秋娘小心翼翼的接過銀錢貼身收好,這才抬頭看了眼桌上的傷藥和藥包,轉頭目光落在薛柔臉上的傷痕上,低聲道:“姑娘,那小的去打盆溫水來,先替您清潔了傷口再上藥,這傷勢耽擱不得。”
薛柔點點頭,秋娘便快速走了出去,片刻後,便端著盆溫熱水走了進來,等她關好房門之後,放下了廳前的紗簾,薛柔才轉身褪下了衣裳,露出了滿是傷口的後背。
秋娘見狀頓時忍不住倒吸口冷氣,實在是那傷口太多,除了右肩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之外,在她白皙的後背上,還有許多像是被刮破的傷口,此時那些傷口都有些發炎,讓得她整個後背都佈滿了紅腫之色。秋娘靠近之後,忍不住顫聲道:“姑娘,您身後的傷口實在太多,清洗時恐怕會很疼,您若是忍不住的話,小的替您尋個牙塞咬著?”
“不必了,你來吧。”
秋娘聽著薛柔低沉的話語,遲疑了片刻,這才將傷藥倒了些在溫水之中,然後擰了乾淨的白布替薛柔清洗起傷口來,那水漬碰到傷口之後,薛柔頓時疼臉色發白,可她卻只是緊緊抓著床沿,抿著嘴角一聲不吭。秋娘手腳麻利的替薛柔清洗好傷口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把傷藥敷在了傷口之上,然後替薛柔披好了脫掉的外衫,轉頭之時,卻發現她臉上已經毫無血色。
“姑娘,您沒事吧?”
薛柔靠坐在軟墊上,輕籲口濁氣,感覺著幾乎已經麻木掉的傷口,啞著聲音道:“我沒事,秋娘,你去替我弄些吃的來,順便將這些調理的藥去廚房煎好。”
“那姑娘臉上的傷……”
“我自己處理。”
秋娘聞言滿是惋惜的看了眼薛柔臉上的傷痕,拿著包好的藥材轉身出了廂房,等到她走之後,薛柔才緩緩起身,就著房中的銅鏡,伸手撫摸著自己臉頰上猙獰的傷口,白皙的手指掠過傷口之上,那裡頓時傳來一陣刺痛,她頓時忍不住苦笑出聲。
當初呼延宜凌被毀容時,她曾親眼見過那等慘狀,卻不想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也會落得和她一樣的下場。
那日從懸崖上落下之時,她匆忙躲避廖山等人的追蹤,後來更是為了保命,躲入了泥水潭中,當時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她身上的傷口就已經因為泥水的浸泡而發炎紅腫,更別提臉上的傷口了。後來出了山谷,為了掩飾身份,她更是刻意留下了這道傷痕,一路上幾經盤查,處處都是官兵,她根本沒時間好好處理傷口,如今傷口已經開始化膿,留疤甚至治不好早已經在她預料之中。
薛柔嘆了口氣,用藥水擦拭了臉上的傷口,然後才把傷藥倒在了上面,等到處理好了傷口後許久,卻仍舊沒見到秋娘回來,薛柔皺眉將身上衣衫穿好,又將面紗帶上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