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閃開之後,整個人收勢不及,朝著容璟腳下撲了過去。
她身形踉蹌,下意識地想要抓著什麼穩住自己,伸手就朝著容璟身上的錦袍下襬抓去,卻不想原本站在那裡的容璟卻是倏然朝後退開半步,衣袂飛舞間,剛好避開了容浣綽的手,暗中更是一道暗勁擊在眼前老婦人的膝蓋之上。
“砰!”
容浣綽整個人撲到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整個人不由疼的悶哼出聲,而她那頭原本梳理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苟的髮髻頓時散落下來,插在髮髻之間的木簪也瞬間落地,“咔嚓”一聲,斷成了兩截。
此時的容浣綽,哪還有半點方才的傲然高貴,她原本藏在髮髻之中的白髮全部顯露了出來,映襯著她那張蒼老的面頰,讓人只覺得眼前就是個無比狼狽的老婦。
面目猙獰,身形佝僂。
“嘖嘖,本王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永平大長公主何必跟本王行這麼大的禮,這要是讓人瞧見了,豈不是還說本王欺負孱弱白痴之人,那本王可是會覺得不好意思的……”容璟涼颼颼的笑著道。
容浣綽猛的抬頭,死死看著容璟,那雙眼裡的狠戾之中帶著血紅之色,猶如困獸。
“你這個孽種!你居然敢策反本宮的人,還有你們!!你們這些暗刺的人,難道忘了你們當初入暗刺時的誓言,你們居然敢幫著這個孽種背叛本宮?!”
那個躲開容浣綽的“中年男人”緩緩抬起了頭。那張臉看上去平淡無奇,甚至於丟入人海之中都不一定能再找的出來,可是此時那人看著容浣綽時。卻是突然露出抹笑容來,他嘴角輕揚,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上,竟是瞬間鮮活了起來。
“你笑什麼?!”容浣綽看到那人的笑容,瞬間怒道。
那人聞言笑得更歡,原本還算嚴肅的面容在那笑容之下,顯得無比彆扭。就好像把不同的面容裝在了同樣的人臉上一樣。
只見那人裂開嘴巴,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滿臉嘲諷的對著容浣綽說道:“我真替暗刺的那些傢伙科可憐。更覺得他們死的冤枉,跟著你這個主子忙活了幾十年,替你籌謀,替你賣命。替你捨生忘死。致死也不願背棄他們的誓言,背棄當初對太上皇的承諾,可是你這個主子,卻連身邊跟隨了你幾十年的屬下是真是假都分辨不出來。”
“永平大長公主,你也不怕那數百暗刺的亡魂,前來找你?”
容浣綽瞪大了眼,看著那人的臉龐,眼底滿是陰沉之色。“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中年男人”聞言裂了裂嘴,直接伸手在臉上一抹。原本嘴唇上方的鬍子掉落下來,而臉上那些略顯暗沉,彷彿歲月留下的溝壑,卻被他那雙手瞬間抹平。他將垂在耳邊的長髮撩了起來,瞬間便露出一張年輕俊逸的容顏來,那人赫然卻是暗谷五統帥之一,墨雲飛!
墨雲飛眼帶嘲諷地看著容浣綽道:“也虧得暗刺那些硬骨頭,甘願赴死也不肯背叛你,他們恐怕無一人能夠想像得到,他們的主子對他們,從來就沒有放在過心上,甚至連他們的模樣都不曾記在心裡。”
他說這話之時,不免的想到他今日所扮演的這人。
這人名叫盧成,是暗刺之中的副統領,也是除卻廖山,和那個死在郾城薛姑娘手中的大漢共同率領暗刺,這些年,容浣綽所有的計謀,大多都是透過三人執行,她與這三人見面的次數更是多到數不可勝數。
幾日前,王爺設計拿下暗刺之時,讓他帶人混入暗刺之中,並且替代暗刺的人,率領那些被容浣綽以謀逆之名聚集起來的亂軍,而當時王爺替他選擇,讓他扮演的人,就是這個盧成。
墨雲飛當時聽見容璟選擇的人之後,條件反射的就開口拒絕,開玩笑,先不說盧成是暗刺副統領,經常在容浣綽身旁出入,無疑是容浣綽最為熟悉的人之一,他貿然假扮盧成,容浣綽怎麼可能察覺不出來?
更何況,身為暗刺副統領,盧成在暗刺那些人之中,威望十分之高,更要經常和容浣綽討論後續要做的事情,他如何能夠扮演的了?
可誰知道容璟卻只是一劍斬了盧成,直接把他踢進了暗刺之中,墨雲飛原本還提心吊膽的,生怕被容浣綽發覺他是個冒牌貨,言行舉止謹慎了又謹慎,日常更是能不說話就儘量少說話,就怕自己會行差踏錯露出馬腳來。可隨著時間的過去,他卻發現,原本被他以為,一定會拆穿他身份,打草驚蛇被驚動的容浣綽,卻根本就沒有看出來,眼前這個一直在她身邊出入的男人,根本就不是那個跟隨了她幾十年的盧成。
她照樣吩咐他做事,照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