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到醫院來等她,應該不光只是為了送行這麼簡單吧。
眼底漆黑的霧氣一閃,她輕笑,慢慢從樹上移開身體,又望他身邊靠近一步。
只一步的距離,似乎呼吸都可以傳到對方耳朵邊,望著這一雙靈氣逼人的眼睛,祈湛心頭微澀,到底還是扯回正題:“蕭然和你是舊識?”
“見過一次。”原來是為了他……
云溪淡淡地對上祈湛的眼睛:“能源競標案被金貿國際拿下來的時候蕭然在國外,等他回國的時候,我們院長邀請他到學校演講。在百年講堂,我們見過一次。”
只是見過一次嗎?可為什麼,他總覺得,云溪看他的眼神那麼清冷,那一種透出幽幽嗤笑的凜冽幾乎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
“他似乎對你很感興趣。”想起昨晚蕭然臉上的表情,他有些忍不住開口。
無論身份,地位,那人已經達到頂峰。云溪或許並不迷戀他,但這並不影響,對方在商圈裡的呼風喚雨。年底商會的聚會又是怎麼回事,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商會,所有的成員都是以蕭然馬首是瞻。
到時,又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你在擔心我?”云溪一頓,扶額,淺笑看他一眼:“還是覺得我會輸在他手上?”
祈湛抿抿唇,輕輕地撥出一口氣,沒有說話。
氣氛似乎有點冷。
他什麼話都沒說,但是凡有點理智的人都明白,至少,以她和蕭然目前背後的實力來說,輸贏毫無懸念。
她是贏過簫氏,但那是沒有蕭然的簫氏……。
沒有“神”的奧林帕斯不過是座普通的山峰,可是擁有了“神”,簫氏,便再也不是一間普通的公司……
他們的閱歷,知識,甚至是見識,完全不是一個水平。
祈湛憂心地看著云溪,對方叱詫商界,獨尊一方的時候,她還只是個孩子。
“既然這麼擔心我,又怕簫氏反噬,”他眼底的擔憂那麼明顯,云溪慢慢地看了一眼,卻只是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倒是有個一箭雙鵰的方法。”
祈湛有些吃驚地看著她:“什麼意思?”
手機傳來一陣震動,聲音很短,似乎是來了簡訊。
云溪開啟手機,“再這樣你儂我儂下去,嬸孃要搭下一班飛機了。”看這語氣,冷偳已經很不耐煩地在催她了。
隨即又看了一眼時間,的確,再不走就要趕不上飛機了。
“等我回來再說吧。”收起手機,云溪朝冷偳的方向擺了擺手,“過完年我會回來,到時候,我們再聊。”
祈湛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一臉溫和的張翠正對著他笑意盈盈,不知道為什麼,他心底竟是有些複雜。想起云溪父親那天看見他的表情,他心裡多了一抹悵然。
“路上小心,幫我和阿姨說一聲,祝她早日康復。”最後撫了撫她的髮梢,他淺笑,退後,轉身,大步離開。
有時候,既然已經決定放手,就再也不要依戀。
正如她說的,做不了戀人,至少,他們會是朋友,最最交心的朋友……
“你和祈湛說什麼了?”剛上車,冷偳就滿臉怪異地望過來,一副看不明白的樣子。祈湛那架勢,是已經完全放棄要追求他這個堂妹了?
這才幾天啊?
那天行色匆匆地跑到病房的人,那臉上的驚喜,那滿眼的雀躍,幾乎長著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想開了?
云溪側頭看他一眼,忍不住嘆息,圈內鼎鼎有名的花花公子,她家叛逆有為的嫡孫,有些方面,不得不說,比不上祈湛。
“裝什麼深沉,問你話呢。”冷偳想起祈湛當時還跑到他家準備向云溪求婚的烏龍,就實在弄不懂眼前這兩人打的啞謎。
“堂兄。”云溪拉著張翠的手,對著她微微一笑,話裡卻是對正在追問的某人道:“你的話,太多了。”
“……。”冷偳被她氣得頂心頂肺!
媽的,這要是個不相干的人,看他抽不死丫的!
張翠在一旁看著冷偳的臉像是調色盤一樣,一聲悶笑,趕緊轉過臉去,就連駕駛座上開車的李叔,嘴角都可以得上升了幾個弧度……。
上機的時候費了些周折,好在經過溝通,很快就解決。等他們到達北京的時候,正是傍晚,接機的人早早地就候在一邊。
回到冷宅,見老爺子和父親都在,上前給兩人一人一個擁抱。
李嫂一下子就衝到她媽面前,眼裡全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