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求助——與其說是他堅強獨立,不如說是她依然沒有獲得他的信任。
語琪嘆了口氣,卻仍是站起身來,把揹包拿過來遞給他,“要什麼?”
蕭奕一怔後接過,挪過傷腿擱在揹包上,平靜地解釋道,“抬高一些可以防止它腫得更厲害。”
語琪點點頭,看了一圈周圍,回過頭問他,“還有沒有什麼需要做的事了?”
他垂下眼睫,搖搖頭,“等到太陽落山我們就可以出發了。”頓了頓,又加上一句,“趁現在沒事,多休息一下,通宵趕路會很累。”
語琪聞言放鬆下來,坐回他身邊。
似故意似無心,她貼得他很近,兩人的肩膀靠著肩膀,可以透過衣料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語琪小心地在不觸到他傷腿的情況下從揹包中翻出了點壓縮餅乾,取了半片出來遞給他。
蕭奕同她相貼的身體僵硬了片刻,又緩緩放鬆下來,他搖搖頭,拒絕道,“你吃吧,我不餓。”
就在她試圖把‘不餓也要吃一些不然沒力氣趕路’之類俗套卻經典的勸說拿出來用時,他卻像是預料到她會說什麼一般聲音平靜地解釋,“這些高熱量的食物在食用後會耗費許多水分用以消化,所以為節省用水考慮,在我們走出沙漠之前,能少吃就儘量少吃些。”
他這一番科普下來,語琪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吃那半塊餅乾,但拿都拿出來了,再放回去實在是有損顏面,她還是硬著頭皮吃了半塊,把剩餘的塞回了包內。
兩人安靜地靠著對方坐了不過幾分鐘,語琪似乎便沉沉睡去,頭輕輕一偏,正正好好抵在他的側額上,這樣近的距離,幾乎呼吸相交。
同另一個人這樣近地接觸,蕭奕感到有些不自在,但同時隨著對方微暖的體溫和身上淡淡的馨香傳來,卻又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酥酥軟軟的,總覺得心尖有些癢,算不上舒服更不能說難受,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感受。
其實語琪是故意為之,從科學的角度而言,很多時候兩個並不熟悉的人之間,肢體的親密接觸會比語言交流更容易增加彼此之間的親密感與信任度——這種感覺產生地無聲無息,很多時候你自己都並未發覺,但它的確是有效果的。
舉個典型的例子,剛剛認識沒幾天的朋友跟你打招呼時一個從後面笑著攬住你的肩膀,一個僅僅是微笑著說聲hi,毫無疑問你會覺得前者更容易親近。
雖然不知道這一招能在蕭奕身上發揮多少作用,但是語琪還是嘗試了一下,她本來還想搭配著用上另一招【靠肩膀】的——只要是長得還算過得去的女孩,好似依賴地將頭靠在男人們的肩膀上,總會激起他們內心深處或多或少的保護欲。
語琪是想靠這個消除掉自己過於強悍的武力值帶給蕭奕的女強人形象,好讓他不至於對自己生出對姐姐甚至是母親之類的以依賴為主的感情,只是她有些錯估了兩人的年齡差距導致的身高差距,最終只能完成頭抵頭。
維持著同一個動作半天不動彈,語琪不知不覺地便真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人推醒,蕭奕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飛速地說道,“他們找來了,把睡袋和揹包拿上,我們立刻離開這裡。”
語琪還處在剛剛清醒的時刻,一時之間還未反應過來‘他們’是誰,卻在一抬眼時看到數十米遠的地方,零零落落的幾個“人”在暮色的掩映下搖搖晃晃地朝這邊走來,姿勢僵硬而扭曲,透露著一股子帶著死氣的詭異。
是喪屍,應該是越野車的發動機所發出的聲音將他們引來的,幸虧白天時為找這個河床他們開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否則或許會在烈日正高的時候便被他們逼得駕車上路。
基地培養了無數實驗體,其中只有百分之幾是成功的,由此可知失敗後成為喪屍的是怎樣一個龐大的數字——不趁著只有幾個追上來的時候立刻離開,等到一堆喪屍圍上來後,就難以駕車逃脫了。而真到了越野車被喪屍重重包圍的時候,無論語琪再怎麼能打,也很難護著一個身手不怎麼樣又扭到了腿的人殺出一個缺口安全離開。
但即使是這樣的情況下,語琪也沒有下意識地按照他所說的去拿睡袋和揹包,她的第一個反應是將蕭奕從地上扶起來,或許是因為坐得時間有些久的緣故,他的關節有些僵硬,稍稍移動便感到痛楚。
語琪好不容易幫他登上了離地有些高的越野車副座,這才回過身去猛地將兩個睡袋扯了下來,撿起地上的揹包一同扔進越野車後座,砰得一聲關上車門。
她快步繞過車尾,身手敏捷地跳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