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尋雪感染風寒,咳嗽不止,服了藥也老不見好。
她那是心病。
縱使他費盡心機把她留在宮裡,就算這一生兩人的關係淡如陌生人,互不相見,但只要知道她還在宮裡便可以了。然而,她病了,皇宮再富麗堂皇,卻沒有能醫治她的藥。
上郡爆發霍亂,寧紹雲沒有必要一定要指派夏尋雪去應對,但他深知,只有宮外,才有她的心藥。
她曾救他一命,如今,放她出宮,也算把欠她的還了。
她不會再回紫陽城,也不會再回皇宮,此生,他們不會再相見。
他得了天下,失了她。
天突然下起了雪,亦如三年前紫陽城的那場初雪,鵝毛狀的白色雪花在天地間紛紛揚揚,快速的把所過之處染成白色。
雪花在寧紹雲的肩上覆了一層,他伸出右手,幾片雪花落在他手心,因他手心的溫度,卻是很快化成了水。
大雪一直下,一直下,紫陽城的大雪不分晝夜,連續下了三天。
夏尋雪那邊。則是一路快馬加鞭遠離紫陽城,往上郡的方向趕去。
三年?對她又意味著什麼?
馬車車輪碾過道路發生哐啷哐啷的聲響,離紫陽城已有百里的距離。車窗的簾子被風帶起,外面是荒蕪的郊外,道路兩旁芳草萋萋。
至三年前寧紹雲告訴她,寧東玄不見了,至此以後,她再沒聽到過任何關於寧東玄的訊息。三年,足以改變太多。她還能再見到寧東玄嗎?而此時此刻的寧東玄。又在何處?仍然等著她,還是已經娶妻生子,開始了全新的生活。而她。又該去哪裡找他……
紫陽城離上郡路途遙遠,連續趕了十天的路程,才到了南方的一個縣城……上郡。相對紫陽城的大雪,南方只是下了幾場雨。溫度不及紫陽城低。但因空氣溼度大,這裡的冬天更加寒冷刺骨。夏尋雪本就是在南方出生,也習慣了這裡的氣候。說也奇怪,本是舟車勞頓,夏尋雪的風寒病卻是不知不覺中好了。
上郡,三百戶人,約兩千口人,地理位置偏僻。當地生活相當貧瘠。要非爆發霍亂,紫陽城的文武百官或許都不知道有這個地方的存在。
夏尋雪來上郡已有數日。這裡的情況卻是越發的棘手。
這日,夏尋雪和其他的幾位太醫照常在村子裡巡視,幾人全都臉遮面巾,以防止自己被霍亂傳染。再到村裡的情況,夏尋雪到來前,村子霍亂已是非常嚴重,每天都有人病發,每天都有人死去,整個縣城,將近死了三分之一。死亡人數還在每天攀升,每天至少會死十人以上,倘若病情再不能得到有效的控制,再過不久,整個上郡就會變成死城。
“大人,從紫陽城帶來的藥,最多還能堅持到明天。”一個士兵向夏尋雪等人稟報,疫情比想象中的更嚴重,夏尋雪離京前所備的幾車藥,短短數日便用盡了。
“怎麼辦?這要怎麼辦才好?”跟著一起前來的其他太醫常年呆在宮裡,沒有歷練過這種疫情,已有人亂了陣腳。
“已經請求朝廷撥藥支援,但路途遙遠,藥沒到,這裡的人怕是全死了。”另一個太醫也是憂心忡忡。
到底,其他太醫來上郡都是被逼無奈,誰願意攬這種甚至有可能丟了自己性命的苦差。
幾人一邊走著一邊商量,沿途,不斷有病死的百姓從家裡被抬出去火化。
“娘、娘、不要把我娘抬走……”
“萬里、萬里,你不能死,你死了,丟下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麼活。老天下爺啊,老天爺啊,請請你救救我們……”
“求求你們,救救我爹,求求你們,救救我爹……”
“……”
這般悽慘無比的聲音,無時無刻不在上演,生命在此刻,顯得是那麼的脆弱。
夏尋雪在村子裡走著,沉著臉,每一個人活活死去的畫面她還都歷歷在目,她的手在顫抖,心也在顫粟。
“這場霍亂怕是救不了了,依我看,把整個村子封起來,任他們自生自滅。反正早晚都得死,免得傳染更多的人。”終於,有人開口說道,是一個叫覃自封的老太醫。他話一出,其他人竟是都不說話,是猶豫,又是變相的默許。
“覃大人,你怎麼能說出這等話。”夏尋雪最先反駁,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厲和氣憤。“醫者父母,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百姓死去,況且,現在也不到最後關頭,只要找到醫治的辦法,其他人還能活下去,就算能救幾個,也不能放棄。”
“找、找、找,你也不是第一天來這裡。治?你說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