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追根究底還是六歲那年狩獵林裡的那出事故,離別前,寧東玄的表情裡或多或少也袒露出幾許悵惘。
“大皇兄要雕什麼?”寧長風問。寧東玄做了那麼多架子,要做的應該是個大工程。
“鳥語花香。”寧東玄很抽象的說道。
寧長風也不追問。
到最後,寧長風和寧東玄對當年的事誰也隻字不提。那些事,便讓它過去吧。
天完全黑下來前,寧長風走了。寧東玄讓人點了燈,繼續做雪雕,沒有去送寧長風。
“二皇子應該不恨你了。”待寧長風走後,夏尋雪對寧東玄說道。
從司徒疏那,夏尋雪知道了不少事,寧東玄笑笑不語。作為當事人,寧東玄也是能感覺到,他和寧長風之間的芥蒂,隨著時間過去,已漸漸的沖淡了。說到當年,他有錯,如果他能更早的認識到,沒有能力的包庇心軟也是一種災害,或許之後便不會演變成那樣。
寧東玄走到亭子裡,倒了兩杯薑茶,又走回來給了夏尋雪一杯。
“太子之後有什麼打算。”夏尋雪問道。
“你去哪,本王去哪。婦唱夫隨。”寧東玄不正經的說道。
夏尋雪本就凍得通紅的臉頰的緋色更深。
“我想去找找父親的下落,然後回長青縣找師傅。”夏尋雪說道。
“嗯。”
寧紹雲的登基大典如期正常舉行,當日的天氣還不錯。出了太陽,寒風中也不乏幾分暖意。
寧長風前一日便離京了,寧雨澤其實就在確定寧紹雲繼位的當日下午。便返程回白雲寺。臨走時,寧雨澤的心緒有些複雜,和寧東玄有關。他是親耳聽著寧東玄把皇位拱手讓給了寧紹雲,多少年過去了,那個人還是一點沒變。寧雨澤走時,沒有向任何人道別,他身處白雲寺。又有殘疾在身,本就是世外之人,他的離開無關大局。自然,寧紹雲也不會費心找人盯著他,更不會在意他的去留。
登基大典上,寧紹雲龍袍加身。站在權力的最高峰。萬萬人之上,他最想的就是把寧東玄踩在腳下,但是,寧東玄以有恙在身也沒有出席大典。
就昨日,寧東玄把其他還留在府裡的人,除了司徒疏還有夏尋雪,全部都遣散了,就連太子府正門“太子府”的牌匾。寧東玄也摘了,從今往後。這個世上不在有太子府,也不在有他這個太子。關於太子府裡和寧東玄的一舉一動,寧紹雲都一清二楚,寧紹雲內心最過不去的是,寧東玄已是一無所有,夏尋雪留在寧東玄身邊。為什麼,憑什麼,就算寧東玄已經不是太子,也弄輕易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和人。
剛登基,寧紹雲不能太過張揚的為難舊太子,免得天下人說他不仁厚。但是,寧紹雲不會讓寧東玄就這麼稱心如意的離開紫陽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殿下,是大臣們洪亮的聲音。寧紹雲斂起的眼裡,透著的是不甘。
翌日,太子府。
寧東玄的雪雕終於完成了,就如他對寧長風說的“鳥語花香”,他造了一棵大樹,樹上是早起的雀鳥,樹下還有幾隻兔子,大樹旁邊則是建了座房子。簡簡單單,這才是寧東玄想要的。
“本王這手藝怎麼樣?”看著成型的作品,寧東玄還是有幾分得意。
“那太子以後,就以這手藝謀生吧。”夏尋雪不禁莞爾。
“放心,本王日後會好好養你的。”寧東玄道。
夏尋雪和寧東玄計劃好今日走,其他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要收拾的,太子府裡的金銀玉器,寧東玄一樣都不想帶。夏尋雪也不是貪財之人,只是在玄武閣拿些幾樣比較稀有的藥草。
之所以選在今日,不是因為寧紹雲的登基,而是就在寧長風來太子府的那日早上,霍碧彤過世了,死的時候也還算安詳。那是寧東玄記憶中,霍碧彤“睡”得最平靜的時候。
至於,十七年前霍碧彤為了什麼殺死許代雲,當時又是處於一種什麼樣的境地下,隨著霍碧彤的死,世上便不再有人知道了。霍碧彤曾說,她不欠許代雲的,她對許代雲有的不是虧欠,是痛。
那樣的人,不會再遇到了。
死了,至少是這一生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
終究是自己的生母,又因霍碧彤生前和晴湘玥鬥得你死我活,即使霍碧彤死,晴湘玥也不會就此放過霍碧彤。再到霍碧彤本身,她也不想留在紫陽城。寧東玄還是決定,把霍碧彤的屍身偷偷運出城,為了瞞過寧紹雲的眼線,寧東玄一切吃穿住行如常,也沒有任何異常的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