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白雙目凝注在姊姊的臉上,不發一言。
左文娟輕輕嘆息一聲,道:“母親溫婉賢淑,對爹爹情深萬斛,決不會做出對不起爹爹的事。”
左少白道:“那是九大門派的不對了。”
左文娟道:“真象未明之前,姊姊也不敢妄言,好在爹爹已留下了線索,日後咱們依圖索驥,不難查出真象。”
左少白道:“我要問問母親,她為什麼要留書出走?”
左文娟道:“弟弟不可莽撞,爹爹不肯對咱們說明此事,只怕有所顧忌,唉!眼下最為重要的一件事,是你要好好的珍重,爹孃都對你寄望甚深,說你天資聰慧,日後爹孃洗刷沉冤,重振白鶴門的雄風,全靠弟弟你了!”
左少白慘然一笑,道:“天下武林盡是咱們的仇人,這個仇如何報法?”
左文娟瞼色一整,道:“弟弟,為人子者豈能輕侮爹孃?”
左少白道:“我知道,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只覺心中氣血上衝,忍不住流下淚來。
左文娟柔聲說道:“弟弟,姊姊長你幾歲,這八年來的奔逃流亡,使我多知道很多事情,爹爹為人正直,母親賢淑端莊,決不會暗中算計他人……”
遙聞怒喝之聲,傳了過來,道:“娟妹嗎?你不帶弟弟趕路,站在那裡等什麼?”用詞雖甚委婉,低聲音中卻充滿激動、悲憤!
左文娟不用抬頭去看,已聽出那是左繼白的聲音,當下低聲說道:“弟弟,咱們走吧!”牽著左少白,向山上攀去。
奔行了一陣,左少白忍不住心中的激動,說道:“姊姊,咱們回頭瞧瞧再走!”
左文娟何嘗不惦念雙親、大哥,但覺保護弟弟脫險的責任重大,強自忍耐下胸中的激動,左少白這一提,再也忍耐不住,停下身子,回頭望去。
風雨中,只見刀光閃動,左鑑白居中,母親居右,大哥居左,金刀、長劍、軟鞭,結成了一片綿密的耀目光芒,且戰且退。
數十個武林高手,緊隨追迫,當先一個身軀高大的和尚,手中飛舞一柄月牙鏟,居中迫攻,勇不可當。
在那和尚左邊,是一個身材矮小的人,左手執著一塊鐵牌,右手一把短刀,但見他忽而一躍丈餘,忽而貼地搶攻,有如巧燕掠波一般,縱躍在山石間,打的刁鑽無比。
右邊是一箇中年道長,手中施展一柄長劍,劍招辛辣異常。
這三人領導群雄,當先迫攻。
左少白道:“姊姊,那和尚可是少林門下嗎?”
左文娟道:“一年之前,我和大哥雙戰他一人,我幾乎傷在那柄月牙鏟下,這和尚勇猛無匹,乃少林門下一位盛名甚著的高手。
左少白道:“右面那道人,和那縱躍如飛的矮子,姊姊可認得麼?”
左文娟道:“怎麼不認識,這些人都已和爹孃動過手,那道人法號金鐘,是武當門下高手,劍術精絕,享譽一時,那矮子卻是八卦門中的高手,叫飛叟胡梅,唉!這些人集中在一起趕來,今日之戰,只伯爹孃和大哥難以抵敵。”
說話之間,左鑑白等已然退後了三丈左右。
左文娟霍然警覺一帶左少白的右腕,道:“弟弟,咱們得快些走啦!”
只聽一個沙啞的聲音喝道:“左鑑白,你還不放下兵刃,束手就縛,難道真要戰至橫屍荒山不成嗎?”
左文娟、左少白雖在向前奔走,卻字字句句聽得十分清晰。
左鑑白金刀一緊,封開了那和尚的月牙鏟,說道:“我們夫妻、父子一家五口,已被你鐵蹄緊迫,逃亡八年,難道諸位就不肯放鬆一步麼?”
那身軀高大的和尚,冷笑一聲,說道:“敝派掌門方丈,被你害死,此仇此恨,難道就不該報麼?”
但聞人聲雜亂,有人高聲呼叫道:“大師何苦和他多費口舌,此人冥頑不靈,作惡多端,豈肯俯首認罪?”
另一個聲音接道:“不可傷了他的性命,咱們要生擒活捉。”
又一人接道:“如是一招把他打死,那是太便宜他了。”
緊接著一個聲如洪鐘的吼聲,道:“這左鑑白要是死了,四大掌門被害一事,豈不永成疑案?難以水落石出,萬萬不得傷他性命!”
這一陣呼叫喝叱之言,字字句句如刀如劍,刺入左少白的心中,只覺血脈暴脹,說不出是痛是怒。
左文娟覺出了弟弟的手腕,不停的抖動,立時暗中一提真氣,用出全力,抱著左少白向前奔去。
一口氣翻越過兩座山峰,左文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