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白沉吟了良久,道:“也許我爹爹也和老前輩一般,受那江湖傳言所騙了?”
白髯老人道:“何以見得?”
左少白道:“爹爹生前,再三的告囑於我,說我們左家一門,只有我的資質最好,把那洗雪沉冤的千斤擔子,放在我的肩上。一家人,都對我愛護備至,八年來,他們拒擋追兵,身經數百戰,從父親到姊姊,個個都負傷累累……”
那白髯老人上下打量了左少白一陣,接道:“果然不錯,骨格清奇,氣宇不凡,算得上上之選。”
左少白接了下去,道:“只有我,沒有受過一次傷,在父母、兄姊捨命苦拼,血汗的護衛之下長大。”
白髯老人點頭,說道:“他們的眼光不錯,算是把你看對了。”
左少白長長嘆息一聲,道:“爹爹說我福緣深厚……”
白髯老人接道:“不錯啊!老夫瞧你這小子,福緣也是不淺!”
左少白道:“老前輩取笑了。”
白髯老人接道:“老夫說的是句句真實,一字不錯。”
左少白微微一怔,但瞬即又失望的接了下去,道:“大約我爹爹和老前輩一般的受了武林中傳說欺騙,說道‘生死橋’後,有什麼武林前輩遺物,才一心想越渡‘生死橋’……”
白髯老人突然哈哈大笑,道:“這話就不對了,受騙的!是老夫,至於你那爹爹麼,並未受騙,你也是沒有被騙。”
左少白嘆道:“爹爹對我寄望深厚,把洗雪我們左家沉冤一事。付託於我,但卻又不肯傳我武功,只傳我坐息固元之法。”
白髯老人笑道:“好極!好極!可以使老夫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左少白雙目凝注在老人臉上,瞧了一陣,接道:“但這‘生死橋’後,只不過是數百丈方圓一塊盆地,哪裡有什麼武林前輩遺物?”
白髯老人搖手接道:“縱然是有,對你也是毫無用處。”
左少白接道:“父母寄望愈深,我心頭的怨恨也愈大,生既不能為父母昭雪沉冤,那倒不如追隨父母於九泉之下,也好盡孝膝前。”
白髯老人厲聲喝道:“誰說你不能!”
聲音如巨雷轟發,字字鑽入了左少白的耳中,只聽得左少白心神大震,呆呆望著那老人出神。
白髯老人臉色肅穆,兩道森冷的眼神,有如利劍一般,直似要看穿左少白的心腑,聲音冷漠,緩緩說道:“追殺你們一家的人,都是些什麼人物?”
左少白道:“九大門派之外,還有四門、三會、兩大幫。”
白髯老人道:“你可知老夫是誰嗎?”
左少白搖搖頭,道:“晚輩不知。”
白髯老人道:“老夫姓姬單名一個侗字,可聽你那故去的爹爹說過嗎?”
左少白搖搖頭說道:“沒有聽過。”
姬侗一皺眉頭,道:“‘乾坤一劍’之名,就是老夫的綽號,你總該聽過了吧!”
左少白搖頭說道:“恕晚輩孤陋寡聞。”
乾坤一劍姬侗突然放聲大笑,道:“老夫已然絕跡江湖數十年,那時令尊只怕還未出道,你自然不會知道了。”
左少白道:“爹爹見聞廣博,近百年的武林中事,無不了如指掌。”
姬侗道:“那他單單不知道老夫的名號?”
左少白道:“爹爹定然知道,只是他從未告訴過晚輩江湖中事。”
姬侗道:“那你又如何知道武林中九大門派之外還有四門、三會、兩大幫?”
左少白道:“這四門、三會、兩大幫的名稱,還是晚輩無意中聽到。”
姬侗點點頭,道:“想是令尊不願讓你盡知武林中事,你如遇不上老夫;那就只好作一個安份守己的農人。”
左少白道:“這個,晚輩就不知道了。
姬侗道:“老夫昔年在江湖上走動之時,風聞白鶴門聲譽甚好,為什麼竟然惹起了武林中全面圍抄?”
左少白道:“家父英勇異常,如不是這些門派高手聯合,豈能把白鶴門一夜擊潰!”
姬侗兩目中神光一閃,道:“怎麼?他們是聯手偷襲的嗎?”
左少白道:“當時情景,因晚輩年紀幼小,已然不復記憶了,只覺深夜火起,殺聲震天,家母用一條汗巾把晚輩捆在背上逃命。”
姬侗道:“那你怎知是四門、三會、兩大幫和九大門派聯手攻襲?”
左少白道:“事後晚輩從父母、兄姊的口中聽得,那夜圍攻白鶴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