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右手疾揮而下,又點了那黃衣女子兩處穴道。
那黃衣女子瞼上泛現出激忿之容,怒道:“你這是何用心?”
萬良笑道:“姑娘武功高強,必會自行運氣衝穴之法。在下如若不再點上姑娘兩處穴道,豈不是太過大意了麼?”
黃衣女子冷笑一聲,道:“難道你不怕死了?”
萬良微微一笑道:“如是在下等放開姑娘,不用那白龍堂主趕來,早就沒有命了!”
那黃衣女子心中暗道:“這糟老頭子,當真是狡猾得很!”口中卻冷冷道:“日後你們如犯在本座手中,我非得把你們凌遲不可。”
言畢咬牙切齒,眉宇間滿是仇怒之色,顯見心中有著無比的激忿。
萬良瞼色一整,冷冷說道、“日後之事,日後再說,但此刻,老朽等就有把你處死的能耐。”
黃衣女子冷然說道:“你們如自負英雄,就該一招一式,打個勝敗出來才是!”
萬良道:“兵不厭詐,彼此敵對,施展詐謀,那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
突然聽得一聲斷喝道:“放開她!”
轉瞼望去,只見左少白一臉痛苦悽然之情,信步走了過來。
那黃衣女子一對明亮的秋波盯注在左少白的身上,臉上的仇怒之色;逐漸消退,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愕然、詫異之情。
只見左少白走近那黃衣女子,緩緩伸出右手,拍活了那黃衣女子全身被點的穴道,說道:“你去吧!”
黃衣女子慢慢站起身子,包上蒙面黃紗,道:“你貴姓?”
左少白道:“在下左少白。”
蒙面黃紗掩去那黃衣女子臉上的神情,無法看出她是喜是怒,但見嬌軀微微顫動了一下,顯示出內心的激動之情。
時光在沉寂中溜去,足足有一刻工夫之久,才聽得那黃衣女子說道:“白鶴門中的左鑑白,是你的什麼人?”
左少白道:“是先父。”
黃衣女子的嬌軀,又顫動了一下,道:“他死了?”
左少古道:“家父已逝世五年多了。”
黃衣女子道:“他如何死的?”
左少白道:“被九大門派中人,追趕了八年終於在‘生死橋’前被人圍攻戰殛了。”
黃衣女子沉默了一陣,道:“你媽媽呢?”
左少白道:“家母和大哥,都隨先父而去,戰死‘生死橋’前。”
黃衣女子冷冷說道:“你為什麼不躲起來,重又混入江湖上來作什麼?”
左少白道:“在下身負血海大仇,豈可不報?”
黃衣女子肅立不語,過了片刻,突然轉身而去。只見她雙肩一幌,人已離開了茅舍,躍飛到一丈開外,接著人影一閃不見,身法快速至極。
萬良輕輕嘆息一聲,道:“左兄弟,你認識這個人?”
左少白道:“似曾相識。”
萬良道:“此人去後,對方已然無所顧慮,咱們的處境,極是險惡。”
黃榮道:“事已至此,只有和他們硬拼一陣了。”他心中悶了一肚子氣,卻又不敢抱怨左少白。
萬良目光凝注到左少白的臉上,道:“左兄弟,可曾想到那女子的身份麼?”
左少白目光緩緩由萬良和黃榮臉上掃過,道:“兩位心中定然積滿了疑問,此言雖然羞於出口,但在下卻也不得不說了。”
黃榮道:“大哥如是不便出口之處,不說也罷。”
左少白苦笑一下,道:“她很像一個人……”語氣一頓,竟又接不下去。
萬良道:“什麼人?”
左少白道:“家母。”
萬良、黃榮似是大感意外,呆了一呆,道:“有這等事?”
左少白道:“不錯,但家母已明明戰死在那‘生死橋’畔。”
萬良道:“世間相像之人甚多,也許她只是長的與令堂相像而已。”
左少白搖搖頭,道:“不止是相像了。”
萬良道:“難道左兄弟還有什麼證明不成?”
左少白道:“在下記憶之中,家母左耳之下,有一顆綠豆大小的黑痣,那女子左耳之下,也有一顆黑痣,而且大小如一。”
萬良道:“你沒有記錯麼?”
左少白道:“那黑痣對我印象深刻,決然是不會記錯。”
萬良陡然間陷入了深思之中,閉上雙目,靠在壁間,木然的站著。左少白輕輕嘆息一聲,突然舉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