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良心中暗道:“我範兄,精通醫理,豈會輕易死去,此女如此英麗,只怕和範兄之死有關?”
心念一轉,只覺疑竇重重,忍不住低聲祈禱道:“範兄陰靈有知,你如是含冤而死,那就給兄弟一個警兆。”
但聞那青衣女說道:“家師是心血耗消過度而死,有勞萬老前輩關懷了。”
原來,那少女聰明絕倫,聽得萬良的祈禱之言,知道他心中生疑,特地說出了病情。
萬良望著那壁間神位,說道:“範兄啊!範兄,非是做兄弟的多疑,你胸懷萬有,學究天人,精通醫道,妙手回春,別說你身體一向健壯,不會有病,縱然是有病,那也一藥而癒,怎會活累死呢?”他不便指那少女而言,只好對著那範仲明的神位講話。
青衣女輕輕嘆息一聲,道:“家師確實心血耗消過度而死,老前輩如果不信,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這一次人家指明而言,萬良自然不好再借對神位講話了,便重重咳了一聲,道:“在真象未明之前,在下也不便遽作斷論。”
那青衣女嘆道:“家師臨終之時,亦曾遺言囑咐晚輩,說萬老前輩來此之後,只怕要對他的死因生疑。”
萬良接道:“生疑了該又如何?”
青衣少女道:“家師遺言,任憑萬老前輩查驗。”
萬良心中暗道:“如論我那老友之能預料及此,自非難事,但這女娃兒說的是真是假,那就很難說了、”
心隨念轉,口中說道:“我先要到那範兄的埋骨之所,看看他的墳墓。”
那青衣女道:“好吧!”
她雖和萬良交談甚久,但始終是面壁而坐,從未回頭望過萬良一眼。
這青衣女冷傲神情,更加了萬良心中之疑,當下說道:“那便有勞姑娘帶路了。”
那青衣女道:“萬老前輩。還要什麼,尚請一併吩咐。去過家師墓地之後,那就不用再回來了。”
她雖是說的逐客之言,但聲音仍然悠揚悅耳,動聽至極。
萬良道:“這個,這個,倒叫在下很難答覆了。”
青衣女緩緩說道:“唉!家師所說的不錯,老前輩當真是太過多疑了。”
萬良道:“生死大事。非得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只聽那面壁的青衣女高聲說道:“妹妹,帶這個萬老前輩去恩師墳上瞧瞧去、”
西側垂簾啟處,一個身著青衣的少女,緩緩走了出來。
萬良目光轉動,不禁瞧的一呆,只見那少女穿的一襲裙衫和身材髮型,無一不和那面壁少女一般模樣。長長的柳眉,一對勾魂攝魄的秋波,閃動著動人的光輝,隆鼻、櫻口,美豔得如畫中美人。
只見她緩緩走到那面壁而坐的少女身側,似是和那少女,輕輕談了數語,轉身向外走去。萬良心中生好奇怪,暗道;“這女娃兒如是帶我去故友墓前奠拜,怎的連一句招呼也不打呢?”
正自心中懷疑,忽聽那面壁而坐的青衣少女,道:“我那妹子,素來不喜多言,你只管跟著她去,也就是了,不要問她什麼,免得鬧出不歡而散之局。”
萬良道:“如是在下在墓前發現了可疑事物,想問令妹幾句,那也不可以嗎?”
那少女略一沉吟,道:“你最好別和她說話,看出可疑事物,留在心中就是。”
萬良心中大感奇怪,暗道:“這是怎麼回事呢?”
但見那少女已然遠行室外數丈,只好放步追了上去。
這時,左少白和黃榮等,遠遠站著,眼看一個美豔照人的青衣少女,大步走了出來,卻不見萬良,心中大感奇怪,正想舉目到茅屋中瞧瞧,瞥見萬良快步走了出來。
左少白大步迎上,道:“老前輩,此刻何往,那位姑娘是誰?”
萬良低聲說道:“她們是我那故友弟子,此刻咱們要去他墓前奠拜一下。”
左少白“嗯”了一聲,道:“我等在此等候呢?還是一同前往?”
萬良道:“我們一起去瞧瞧……”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這位姑娘素來不喜多言,咱們不要和她說話就是。”說罷,舉步向前。
左少白、黃榮、高光依隨在萬良身後而行。那青衣少女帶著幾人,行約四五里路,進入了一個幽靜的山谷中。這是一條死谷,一座高峰攔住了去路,兩側盡都是光滑的削壁。
萬良目光流轉,不見任何墳墓,心中陡生疑慮,暗道;“這丫頭把我等騙來此地,難道還會有什麼陰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