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透過組織上的人替他打探訊息。他卻說:“你當然不能實話實說,你那麼聰明,可以巧借一些名目嘛。況且,我要做的事是有利於中華民族利益的事,是對抗日本侵略者的事,理應得到你這個共產黨員的支援。”她說:“這道理我還不懂嗎,可確實有難度。”他說:“不管怎麼說,這事你務必幫忙,否則,我就會到處硬闖亂撞地去找那宮田,你不會眼看著我蠻幹而丟了性命吧?”她摟緊他:“我知道你是個血性男人,是個說幹就幹的主,看來我只有替你想想辦法了。”他狠狠地揮了一下手說:“有你聯手,那宮田遲早要死在我的手裡。賊宮田,你就等著吧!”
這段時間,紀貞仁整天心存恐懼,怕韓劍雄出事。今天,見他這種狀態,就更擔心了。於是,她想再推心置腹地勸勸他。
“你目前與敵鬥爭的方式可能不是唯一方式,也不是最好的方式。你帶你的人到*組織那裡去自首吧,他們會從輕發落你們的。這可能是比較好的一個選擇。”
“貞仁,你想得太簡單了。我是在共產國際組織中犯的事,如何處置我,*地下組織作不了主,一切要聽共產國際的。而那邊,現在政治形勢異常複雜,對於和託派有牽連的人,尤其對殺了他們人的所謂叛逆,他們只有一種方式,那就是殺頭。”
“凡事也得往好裡想,*地下組織也許會為你說情的,自首不一定就死路一條。”
“即便*地下組織透過斡旋,留下我們一條命,但也會受到其他方式的處置,必定會失去行動自由。我們被囚禁了,被控制了,還怎麼同金*組織鬥爭到底?”
“可以透過*地下組織,糾集力量同宮田金*組織鬥爭呀?”
“現在*地下組織有那麼多更重要的大事要做,他們管得了這等情況不明、真假不清的事情嗎?他們能抽出力量同金*組織鬥嗎?我知道這事不是你們當前的工作重點,所以,還得靠我和我的弟兄們同那宮田幹到底。”
“劍雄,你要理解我的心情。我是真的怕你出事。”
“光怕有什麼用?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金*組織搶奪中國的財產,不能讓那金鴛鴦流入日本人的金庫。貞仁,別怪我說話難聽。你記住,以後想抓我便抓,能抓我歸案算是你的本事。不忍心抓我,就別管我的事,再婆婆媽媽的動搖我軍心我可不饒你。當然,你能幫我一把那更好。如果這些你都做不到,以後就別在我面前出現了。”
紀貞仁聽罷,臉生慍色,二話不再說,轉身離去。
然而,紀貞仁沒有真的和韓劍雄鬥氣。她太瞭解他了,她知道她的擔心和規勸都是徒勞的,再反反覆覆地說道,他真的就煩了。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一把。
第十六章 違紀約會(6)
不久,紀貞仁掌握了一些情況,想出了一個有可能接近宮田的辦法。
原來,這個時期,汪偽政權在日本侵略者的扶植下,加大了培植自己經濟命脈的力度,成立了偽中央儲備銀行,著手發行中儲券,以期代替法幣、軍用票、華興券和聯銀券的流通,並在上海成立了中儲銀行分行,明確要求堅守在上海的重慶政權中央、中國、交通、農民四大銀行撤離公共租界。在重慶的蔣介石為此焦慮萬分,要求滬四行“堅守立場,不能絲毫讓步”,並指示戴笠讓潛伏在上海的軍統特務對偽中儲銀行職員,不惜採取伏擊、恐嚇和暗殺手段來阻止中儲券的發行。由此,軍統特務與汪偽“76號”特務展開了一系列惡性暗殺活動,發生了震驚中外的“上海銀行大血戰”。多日來,上海一片腥風血雨。
在此期間,同日偽政權和銀行關係密切的上海各界大享,有不少都受到了軍統特務的威脅和暗算,於是,大家紛紛招募高手保鏢自衛。
日偽“新亞和平促進會”副會長、大漢奸張林寬,多年為日軍收購急需物資,為日軍侵華效勞。同時,他也是汪偽中儲券發行的積極推進者,引起軍統特務的極大不滿,曾幾次派人暗殺他。張林寬又恨又怕,躲在家裡不敢出門,一味責怪身邊的保鏢無能。最近,責成自己的貼身司機悄悄物色、高價聘請神槍手,以加強自身的護衛力量。
紀貞仁還向韓劍雄介紹了關於張林寬的另一個情況:張同日本人宮田打得火熱,多有來往。他向宮田提供上海地界相關藏寶的情報,以求日本人得手後分他一份厚金。最近,宮田正透過張蒐集前幾年故宮國寶南遷隱藏地的情報。
紀貞仁建議韓劍雄去應聘張林寬的保鏢,以達到陪張接近宮田的目的。她已經巧妙地透過關係疏通好了渠道,如果他同意即可前去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