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和朝廷的戰爭打得如火如荼,李扶安留下來的景三騎馬來過兩趟,從他嘴裡得知,大周的軍隊已經光復了京都,太子已經繼位為帝,改年號為景元。遙尊逃難到南邊的老皇帝為太上皇。
經了胡人的入侵和節度使的叛亂,新皇下了決心要把胡人趕回去,李扶安已經整裝待發,要去接應先前往西追擊的顧章了。
只是西征的隊伍還沒有信兒傳來。
聽了景三的話,蘇若離悵然無語。雖然羅氏休了她,但是顧章一直以來待她不錯,怎麼著。她打心眼兒裡都不希望他戰死沙場。
不管他回來會不會聽從羅氏的話,至少目前,她對他還是有絲淡淡的情分的。這份感情雖然不至於讓她和他擦出什麼愛的火花來。假以時日,說不定兩個人還真能過上一輩子呢。
打發了景三回去,蘇若離依然過著平淡的日子。
不久,就傳來一個好訊息。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的同時,恩科考試也定在了這一年的夏日進行。
按照規矩,大比之年三年才進行一次。如今雖然有胡人的入侵,國家尚不安定,但是這次恩科給讀書人帶來了無限的希望。
顧墨也是如此。
聽了這個信兒。高興地跟什麼似的。
多年苦讀,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了,他怎能不激動萬分?
蘇若離聽了這信兒的當天,就讓景三到城裡打聽打聽有什麼大儒。她打算花點兒銀子。讓顧墨到城裡就館,跟人家切磋切磋。
只是這筆銀子不是個小數目,怕是要百十來兩。
蘇若離一時拿不出那麼多,就想著等過兩日到三元堂和掌櫃的先預支一些。
顧墨很是羞赧,只覺得自己沒用,要靠著一個比他還小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小姑娘養活著,著實讓他這個堂堂七尺男兒羞憤死。
可是沒有銀子就不能就館,沒有銀子就不能去趕考。他四肢不勤五穀不分。又上哪兒去湊那麼多銀子?
想起他娘上次回來,說城裡的李大官人要給他預備趕考的銀子。他覺得那是他娘出賣**換來的,骯髒地很,更不屑於用。
一時,他五內俱焚,只覺得自己真是百無一用。心內茫然四顧間,看不到希望。
混混沌沌地,他就從家裡溜達到了村裡,一路就那麼雙目無神地走著,像是個夢遊人一樣。
在村頭,顧墨被他二叔顧鴻禧給攔了下來。顧鴻禧瞧他那個樣子,還以為侄子中邪了呢,搖著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我說小子,你瞎晃悠啥呢?”
顧墨這才意識回籠,見是他二叔,臉色已是滿滿平靜下來,只是招呼了一聲,轉身就要回家。
顧鴻禧是個積年的老鬼,一眼搭過去就知道顧墨在掩飾什麼。他也不急,只慢慢地跟在顧墨身後,一邊走一邊察言觀色地聊著。
“墨兒,你大嫂很是不易啊,才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就要養活那麼一大家子人!”
這話其實也是他有感而發,顧鴻禧雖然混賬,但他並不傻,看得很清楚。他大哥那一大家子,若不是因為娶了個二兩銀子的媳婦,怎麼可能住得上大瓦屋,吃得上細米白麵?
不僅養著幾個還未成年的小姑子小叔子,連帶著大姑姐和外甥女兒都住家裡不走了。
這一大家子吃穿住用的,尋常獵戶人家都難以支撐,她一個柔弱小丫頭,不僅讓他們吃得好住得好,就連出來個個身上也都是嶄新的衣裳。
那衣裳料子還都是鎮上時新的貨色,差點兒沒把顧鴻禧的婆娘張氏的眼珠子給勾出來了。
為此,顧鴻禧在家裡也沒挨自家婆娘的痛罵,嫌他本有本事,只有一兒一女養得都跟燒糊了的卷子似的。
顧鴻禧深夜睡不著就琢磨著怎麼去老大家尋摸點兒好東西,無奈蘇若離門戶看得嚴實。好不容易攤上大哥被大嫂給氣死那檔子事兒,實指望幫著採買能撈點兒好處,誰知道蘇若離那小蹄子還看不上他,寧肯相信那個八竿子搭不著關係的族叔,也不肯把活兒交給他。
他心裡那個氣啊,天天憋在心裡不得排解,這不,才剛到村頭溜達溜達,就碰上了顧墨。
這孩子打小兒就好實聽話,不似顧章那般孔武有力,動不動就來上幾拳頭,嚇得他不敢靠邊兒。
是以,他覺得時機到了,只要在顧墨身上開啟個缺口,不愁套不出話來。
他似是感慨似是敬佩地說了那番話,結果顧墨就上鉤了,接過他的話茬就大吐口水,“二叔你是知道的,我家裡那樣,要不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