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往外走。
顧章忙抓了一件衣裳披了,在後頭喊著她,“別急,我也一塊兒看看去。”
蘇若離回過頭來見他頭髮還溼著呢,忙拽過架子上的大氅給他披上,把風帽往他頭上一戴,這才道,“外頭冷,仔細著涼!”
顧章唇角翹了翹,這才相跟著一起往外走。
外頭丫頭已經打好了燈籠,顧章扶著蘇若離急急地走著,不忘了問那丫頭,“舅老爺是怎麼個疼法?”
來請他們的丫頭忙回道,“回將軍,說得不是很清楚,先時還好好的,到了半夜,肚子裡就跟翻江倒海一樣折騰起來。”
顧章就低下頭問蘇若離,“離兒,據你看,這是個什麼症候?”
蘇若離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你看他晚宴上吃的那些東西,能不積食嗎?不出意料的話,就是這個了。”
她喊住了前頭帶路的丫頭,吩咐道,“你趕緊到大廚房裡,讓值夜的婆子捅開火燒一個饅頭,燒得黑黑的,熱乎乎的衝一大海碗的水,端過來。”
丫頭聽了忙把燈籠遞給春紅,自己則跑去傳信了。
到了跨院。老遠就聽得那傻哥哥氣喘如牛的悽慘叫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殺人了呢。
蘇若離無奈地笑了笑,“若是住我們院子裡。我們別想睡覺了。”
顧章不樂意地嘟噥著,“就算是不住我們院子,我們也沒法睡好覺啊。”
剛才眼看著入港,兩個人都已情動,卻被這檔子事兒給橫插了一槓子,他這麼些日子苦心經營來的那一刻全泡湯了。
下一次,還不知道等到何時。離兒還不知道會不會同意呢。
進了屋,就見炕上的蘇大壯正疼得滿炕亂滾,而蘇老爹和蘇老太太還有大壯的媳婦都圍在他跟前。嚇得面色煞白。
聽見動靜,蘇老爹抬頭見是女婿和女兒來了,忙跟蘇若離央求,“離兒。你快讓人請大夫去。你哥也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就疼起來了。”
蘇若離暗想,請什麼大夫啊,她就是大夫,這京中怕是沒有人能出其左右的呢。
只是在蘇老爹面前,蘇若離卻是不能露了餡,自己這具身子只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哪來的醫術啊?
她沒吭聲。只是上前悄悄地摸了一把蘇大壯的脈息,在察言觀色了一番。知道就跟她先前猜測的一樣,積食了。
她不動聲色地退後了兩步,才對蘇老爹道,“哥哥這是積食了,喝一副藥就好了,府上有現成的藥,這就讓人煎來喝了。”
說著,就朝春紅看去,春紅會意,走了出去。
想來那小丫頭到大廚房上傳話,那饅頭也該燒好了。
不料蘇老爹和蘇老太太卻齊刷刷地扭頭看過來,像是看什麼怪物一般 ,“病了怎能胡亂喝藥?萬一喝出問題怎麼辦?”
他們面色很是不好看,這兒子可是他們唯一的兒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們老兩口還能活命嗎?
他們這閨女眼睜睜地看著哥哥疼得這樣,不說趕緊找人請大夫來,還站這兒胡亂出著主意,安的什麼心啊?
蘇若離也不防蘇老爹老兩口的反應會是這麼大,她也不過是好心好意,再說蘇大壯本身並沒有什麼大毛病,用得著深更半夜地折騰一大圈子人嗎?
只是到底是她的爹孃,她也不好說什麼。
垂了垂眸子,她淡淡地解釋著,“哥哥晚飯的時候吃了那麼多的肉食,又早早地睡下了,就聞著他這打嗝的氣味,也像是積食了。”
就算是鄉下來的,誰家沒有幾個孩子啊?小時候孩子不知道飢飽,逮著一頓好飯死命地吃,夜裡常有積食的。
也沒見哪家子著急忙慌地就去請大夫啊,無非用些土方子,喝了也就好了。
蘇大壯這會子若是還在老家,蘇若離敢打賭,蘇老爹也不會給他請大夫的,怎麼到了她家,就要折騰開了?
打量她好性兒由著他們折騰嗎?
想著這具身子的主人早就香消玉殞了,為了二兩銀子給兒子娶一房媳婦,忍心把閨女賣給人家沖喜。
這幾年,不管不問,先前她在顧家村被羅氏欺負的時候,怎麼沒見蘇家人上門?
偏生他們發達了,就來打秋風了?
若顧章真的把她當做沖喜的,這會子對他們沒有好臉色,他們還能有這本事折騰嗎?
或者,她還是那個膽小懦弱為了自己的幸福一繩子送了命的那個小丫頭,蘇家人還能找上門來嗎?
怕是早就讓羅氏給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