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開,李扶安也知道她心裡惦記著什麼,只好安排了馬車,送她出去。
臨上車前,他叫住了蘇若離,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默了默,方才艱澀地開口,“離兒,能不能放過我妹妹?”
蘇若離踩在馬凳上的一隻腳又挪了下來,回過身來,似笑非笑地盯著李扶安,怎麼聽怎麼覺得這話那麼刺耳!
什麼叫她放過他妹妹?
是他妹妹兩次都差點兒害死她的好不好?他怎麼不說卻勸勸他妹妹放過她?
冷笑一聲,蘇若離揚起了下巴,眼神冰冷,“李二公子這話似乎問錯人了吧?本姑娘自來都沒有害人之心,何來的放過一說?倒是你妹妹,兩次都加害於我,這次更是可惡,竟然用了那麼卑鄙下流的手段,李二公子該好好問問你妹妹才是!”
一席話,讓李扶安的俊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半天,方才自失地一笑,“是我唐突姑娘了。”
語氣裡,是不得已的疏離。
都這時候了,他還對她提這麼過分的要求,是不是太為難她了?還是覺得她善良就該活受罪?
李扶安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像是保證著什麼一樣,“這些事兒是我妹妹做得過分,我回去定要嚴加管教!姑娘大可放心!”
呵呵,兩次謀殺未遂,一個嚴加管教就完事兒了?
這是世界當真是貴族法則啊。
蘇若離撩唇冷笑,“不管李二公子做什麼,那都是你跟你妹妹之間的事兒。只要你妹妹沒有下次。我保證,不去追究這兩次的謀害!”
得到了她的保證,李扶安大喜。雙手作揖給她行了一禮,“姑娘的大恩大德,在下銘記於心,此生不敢相忘!”
蘇若離轉臉,沒有吭聲,踩著凳子上了車,坐了進去。
李扶安見她從進去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心裡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沉重。
他知道,從今往後,他和她就沒有任何瓜葛了。
上了馬。一路護送到蘇若離的家門,李扶安方才帶著人馬回府。
門口的從人迎了上來,李扶安卻沒有理會,打馬闖進了內院。來到了李蘭馨所住的跨院。
遠遠地。就聽到裡頭有大聲的哭罵聲和哐啷的碎瓷聲。
他跳下馬,穿過垂花門,就來到了李蘭馨的閨房前。
幾個小丫頭神色慌張地站在門口,見到他要行禮,卻被他揮手止住。
大步走了進去,就見李蘭馨正坐在臨窗的大炕上,捂著臉嗚嗚大哭,“賤人。下這麼狠的手,我這眼睛要瞎了?”
李扶安定定地站在她面前。良久,才冷不丁地開口,“這不都是你自找的嗎?”
李蘭馨聽見動靜猛地抬頭,就見她眼窩那兒一片青紫,雙眼腫得連條縫都看不見了。
她急切地喊了一聲,“二哥”,旋即又怒道:“怎麼你也向著那小賤人說話?明明是她手段卑劣,毀了我的眼……嗚嗚。”
李扶安冷峻的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只是嘆息一聲坐在了炕沿上,沉聲道:“你兩次害她都未果,這次要不是她隨身帶著這些東西,怕早就讓你給毀了。就算是不死也搭上半條命,你還有臉說她?心狠手辣的是你才是,一個姑娘家,竟然想出這麼陰險毒辣的招數,虧得還是我們李家的姑娘出身!”
面對這個妹妹倒打一耙的說辭,李扶安深感頭痛,怪不得離兒看不上他家呢,光這樣的妹妹就讓人受不了了,何況,那些背地裡的腌臢事兒多的是呢。
苦笑一下,李扶安就要往外走。
事已至此,他只能告訴他母親,讓他母親禁他妹妹的足了,直到出嫁為止!
李蘭馨卻伸過手來,扯住他的衣襟不放,聲線裡帶著一絲不解一絲怨毒,“二哥,我知道那是你喜歡的人,可不把她毀了,我就得不到顧章,我這麼做有錯嗎?顧章是我好不容易看上的人哪,那小蹄子哪裡如我了,為何他就那麼死心眼喜歡她?”
聽著這看似無辜實則無情的話,李扶安深深地無力了,這個妹妹已經無可救藥了。
忍了忍,他終是咬牙道:“你錯了,愛一個人不是毀滅,而是放手,成全。就如我喜歡離兒一樣,雖然她不喜歡我,可我也盼著她能過得幸福,過得如意!我雖恨著顧章,可我絕不會動他一根汗毛,因為,那是離兒喜歡的人!”
愛一個人就是放手,成全?
李蘭馨差點兒笑掉大牙,什麼時候,她這個二哥這麼優柔寡斷了?平日裡那一身的威風都抖落到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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