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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臘梅見大兒子神神秘秘的樣子,笑道:“你看你,跟你爹一個德性,裝鬼弄神的。”鄭為民其實早就猜出了,他哥從口袋裡掏什麼,等他哥從口袋裡掏出了捏的皺巴巴的一疊錢,笑道:“哥,你還是自己留著用吧,別讓嫂子知道了,又鬧得雞犬不寧。”
鄭良田把錢掏出來,用雙手平整了一下,然後一張張的點著數,正好是二十張百元大鈔,用手捏著錢的一端,遞到弟弟鄭為民的跟前。
莊重地說道:“為民,只怪哥沒什麼本事,家裡蓋了新房後,錢一直不湊手,你轉業了,哥也幫不了你什麼忙,這兩千塊錢,是我偷偷揹著你嫂子,攢下來的私房錢,你拿著,找工作時,給人家領導買兩條好煙,送過去,不管怎麼樣,對你找工作總有點好處。”
見他哥鄭良田一隻捏著錢的,明顯帶著水泥色的粗糙大手,鄭為民心裡一酸,他知道,這些年,他哥一個人靠著泥瓦匠的手藝,在城裡的建築工地上,日曬雨淋的,掙幾個錢支撐之個家,也不容易。
這個時候能想著他這個兄弟,著實讓鄭為民感動,鄭為民想著自己雖然供妹妹上大學,工資上花了一些,但在部隊吃喝穿都是國家的,自己這幾年省吃儉用,好歹手上還存了幾萬塊錢。
無論如何鄭為民都不肯要這個錢,用力把他哥拿錢的手往外推,笑道:“哥,我手上有錢,你的心意我領了,這錢你留著給自己買幾身像樣的衣服,別把自己弄的太苦,我的事你別操心了,我會處理好的。”
田臘梅見小兒子為民推了三四次,堅決不要錢,讓大兒子良田臉上有些難堪,站在一邊,趕緊打圓場,笑道:“為民,你這孩子,多多少少是你哥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以後你要是日子過舒坦了,別忘了你哥對你的好就行。”
鄭為民看出了他娘田臘梅話裡的意思,想著他哥能這樣做,估計也是在心裡掂量了好久,自己要是決意不要,怕撥了他哥的面子,笑道:“行,哥,這錢我要了,就算借你的,以後發達了加倍還你。”
見完成了心願,鄭良田鬆了一口氣,在凌亂的頭髮上抹了兩下,咧嘴笑道:“什麼借不借的,我不是你嫂子,這點錢做哥哥的實在是拿不出手,你也別嫌少,你一個人拿錢給芳芳上學,我和你嫂子什麼忙都沒幫上,心裡實在是愧疚的很。”
“芳芳還有一年畢業,這學費錢我來出,再不能讓你出了,你只管把工作找好就行了。”鄭良田想著妹妹上學的事,自己總有種虧欠感,畢竟妹妹是自己的親人,自己再不想辦法彌補一下,只怕妹妹這一輩子都會記恨自己了。
“算啦,你別在這裡打包票了,菊花要是知道了,只怕你又不得安生了,這錢,到時由我和你娘想辦法,就算砸鍋賣鐵,也要讓芳芳把書唸完。”鄭三根知道兒子良田的心是好的,可說歸說,媳婦那一關就難過。
與其讓兒子倆口子為了錢的事不和,倒不如老兩口抹下老臉,先到親戚朋友家去借幾萬錢,畢竟老兩口還不到六十歲,要是年景好,算上糧食,加上養幾頭豬啊,雞的,兩人拼上幾年,也能把債給還上,就算還不上,到時,女兒芳芳畢了業,總要掙兩個,一起還起來,也沒那麼吃力。
小兒子為民已經盡力了,再也不能拖累他,老兩口沒本事給他找物件,給他找關係安排工作,總也不能拖他的後腿。
見小兒子為民執意要把他妹妹芳芳,最後一年大學供完,田臘梅說道:“為民,媽其實早就想跟你說這話了,今天正好你父子兄弟都在這兒,芳芳的事,你們兩兄弟都別操心了,良田,媽知道你生活也難,本來你在外面還掙了幾個錢,但這十幾萬的房子一建,估計你手上也沒什麼錢,媽也不想為難你。”
“為民你呢,今年,家裡什麼事也別想,一心一意的找工作,這事得抓緊,這比什麼事都重要,不過這事也只能靠你自己,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咱家是苦裡成家的人家,幾輩子人都在農村種地,親戚朋友,沒有一個在縣裡當幹部的,你在部隊呆了幾年,在外面見過世面,具體怎麼辦,我想你比你老子娘都清楚。”
四個人說說笑笑,三個男人五啤酒,不大一會兒功夫全部喝完,因為高興,平時總喜歡晚上喝個幾兩散裝白酒的三根,覺得不過癮,想叫女人臘梅去村西頭的雜貨鋪裡,再拿幾瓶啤酒。
田臘梅因為怕男人喝醉,狠狠地兇巴了三根一頓,鄭為民因為昨天晚上坐火車,一夜沒睡好覺,加之在客車上遇見劫匪的事,身體感覺有些疲乏,索性吃完飯之後,到村邊的小河裡洗了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