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背對著他,佝僂著腰身,背影看起來甚是瘦骨嶙峋的老人正坐在一個小椅子上,好像在磨著藥。
空氣中時不時傳來石頭摩擦石頭的“莎莎”聲,維恩從床上緩緩起身,肩膀與手臂的肌肉上傳來的隱隱約約的痠痛讓他不禁皺了皺眉,環顧了一下週圍,四周陌生的環境讓他不覺提高了一些警惕。
“請問,這裡是哪裡?”
思考再三,維恩打算先將他此時的所在地先問清楚,望了一圈也沒看到艾斯的身影,也不知道艾斯到底跑哪裡去了。
“這裡是我家,我是一名醫生。”
老人一邊磨著藥,一邊回答維恩的疑問,並沒有回頭看維恩一眼。
“放心,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絕對不會是什麼壞人,不然我也不會給你治病。”
像是看出了維恩心中的警惕,老人笑呵呵地背對著維恩,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謝謝您的醫治,那個,請問,是您一個人將我帶回來的麼?”
維恩有些試探性地詢問著,自己這次生病也是出乎意料的事情,雖然以前也或多或少的經歷過感冒發燒之類的病況,但是像這一次直接暈過去還重來都沒有發生過。
他記得最後好像是艾斯扶住了他,但是此時他卻沒有看見艾斯的身影,雖然知道艾斯不是那種將他丟下不管的人,但是艾斯不在他的身邊,維恩總感覺有點怪怪的,內心似乎還有點空落的感覺。
“我一個一隻腳都快踏進墳墓裡的糟老頭子哪有那麼大的力氣把你那麼大一個人從那麼遠的地方搬回來,是你的那個朋友,把你帶到我這裡來的,說起來那個小夥子,還真是幸運,我這個地方,可不是誰想找到就能找到的。”
老人終於回頭,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笑意,堆積起來不少深深淺淺的褶子。
“還有你那個朋友人可真不錯,你生病的這幾天,都是他一直寸步不離地在你身邊照料,雖然給我白白添了不少麻煩,但是你的病能好得這麼快,一大部分還是他的功勞。要不是你們兩個長得一點都不像,我都懷疑你們倆是兄弟了。”
老人的語氣中帶著滿滿的讚許,對於艾斯的行為很是欣賞。
聽了老人的這番話之後,維恩沉默了許久,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艾斯是那種大大咧咧,生活基本不能自理的人,不要說照顧別人,他哪一天如果能將自己照顧好,不到處惹事,不吃霸王餐,維恩就覺得這已經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蹟了。
而這次,聽到老人說,他生病的期間,一直都是艾斯在一旁照顧,在感到意外和感動以外,似乎還有一種他自己也不知曉的朦朧的感覺,像是被小石子砸中的水面,一陣陣細小的波紋在心口逐漸盪漾開來。
內心最深處那一個像是被一層又一層的蠶繭給緊緊包圍住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陌生的情感,貌似正在逐漸脫落,有著萌發的態勢。
“對了,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老人有些疑惑地詢問道。
“我們是搭檔。”
午後暖金色的陽光爭先恐後地透過窗欞,灑進小小的屋子裡,給床邊的小床白色的床單上堵上一層暖暖的淡金,幾束不安分的陽光灑在坐在床邊的維恩的身上,陽光的映襯下,原本面無表情的冷淡面孔此時看起來卻顯得意外的柔和。
嘴角勾起一個不深不淺的弧度,維恩直視著老人皺巴巴的臉,如是說道。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之情,他應該怎麼樣才能掩飾住自己嘴邊那情不自禁彎起來的弧度呢。
“老爺子,我回來了,你看我這一次沒有弄錯了吧。”
充滿活力與生氣的聲音在屋外響起,伴隨著“砰”地一聲什麼東西撞擊地面的聲響,原本站在維恩面前的老人,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種無奈的神情,三兩步就跑了出去。
沒過幾秒,坐在床邊的維恩就聽到老人帶著一些無語的聲音從屋外傳到屋子裡。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要的是雪蘭草,不是冬菊草,這兩株植物長得明顯完全不一樣,為什麼這樣你還能認錯啊,還有我不是說了麼,我只要一株就夠了,你不要給我拔回來那麼多捆啊!”
“不,我只是在想,多拔一點的話,總會出現那個什麼雪菊草嘛。”
“是雪蘭草,不是雪菊草啊,給我好好記住名字啊。”
艾斯理所當然的回答與老人有些氣急敗壞的語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坐在屋子裡面的維恩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