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鹿夢魚輕輕撫摸他的頭髮,柔聲道,“小修凡,你今日是怎麼了,難不成你也被夫子罰了?”
這李修凡不僅為人循規蹈矩,而且在學業亦是十分刻苦,再加上天資不錯,一直備受柳清溪喜愛。據鹿夢魚所知,學堂裡的學童幾乎都被柳清溪責罰過,而唯有這李修凡不僅從未受到責罰,而且還時常得到他的讚許。只是今日到底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竟能讓這孩子哭成這樣?
“剛才——,好多壞人——,闖到學堂——,把他們,都抓走了。”李修凡邊抽泣邊斷斷續續道。
“你說什麼!”鹿夢魚聞言大吃一驚,趕緊拉住他的手,急急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你慢慢說清楚。”
“方才有一群黑衣人突然闖了進來,把其他人都抓走了。”李修凡他泣不成聲道,“夫子和芷蘭姐姐也被打傷了。我方才看了看夫子,他一動也不動,好像是——,死了。”
“怎麼會?”鹿夢魚腦子頓時轟的一聲,心猛的一沉,她趕緊問道,“夫子在哪?”
“在那裡。”李修凡指了指學堂裡。
鹿夢魚放開他,向學堂衝了過去。剛入門口,便見到柳清溪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溪哥哥!”鹿夢魚霎時紅了眼眶,她顫抖著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幸好,還有氣息。
鹿夢魚的心稍稍放鬆了些。
他的膝蓋處不斷滲血,她不覺心中一沉。
這個部位,傷得這麼嚴重,會不會——
她不敢再想下去,趕緊去院子找了些樹枝,再讓李修凡找了幾塊布條過來,先幫柳清溪將膝蓋固定包紮好,讓傷口暫時不再流血。
他膝蓋傷得十分嚴重,須得儘快送醫館才行。
可是,他如今這副模樣,單憑她和李修凡兩人根本無法將他抬到醫館。
幸好湫雨軒離這裡不遠,還是找人來幫忙吧。
鹿夢魚對李修凡道:“修凡,你現在快去湫雨軒找大當家,叫他立刻派輛馬車過來,另外再多叫兩個人過來幫忙。”
“諾。”李修凡道,正起身要走。
鹿夢魚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你方才說芷蘭也被打了,你可知她現在人在何處?”
“方才,我一直躲著,聽夫子和芷蘭姐和那些黑衣人吵架,再後來,他們就把夫子和芷蘭姐打了。”李修凡含淚道,“我後來聽到芷蘭姐慘叫了一聲,似乎是——,被打出學堂外了。”
打出學堂外?
鹿夢魚整個心似掉入了冰窟一般。
若是芷蘭沒事,她定不會放著溪哥哥不管的。
難不成,她也受了重傷昏迷過去了。
“小魚姐——”李修凡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她,怯怯問道,“還是我先去找一下芷蘭姐姐?”
鹿夢魚回過神來,道:“不,你快去湫雨軒找大當家,一定要快,柳夫子不能動,我在這裡守著他,你芷蘭姐我來找。”
“諾。”李修凡含淚點點頭,便迅速朝湫雨軒方向跑去。
鹿夢魚輕輕放下柳清溪,走到院子裡,開始搜尋起來。
忽然,她赫然發現院子西邊角落的大石頭下似有一大灘的血跡,整個心突然直直下墜,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她強迫自己定了定神,跌跌撞撞朝大石頭處跑去。
方才視線被那大石頭擋住,沒有瞧見。
那芷蘭此刻正躺在大石頭後面,只見她後腦勺下面全是血,方才看到的那灘血便是從此處流出的。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這麼多血,那麼——
她幾欲暈倒,好不容易緩了口氣,慢慢走近芷蘭,顫抖著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
果然,一點氣息也沒有了。
鹿夢魚霎時眼淚狂飈,方才李修凡還在,她為了穩住他,一直強忍著眼淚,如今卻是再也忍不住。
到底是什麼人乾的?
她的溪哥哥一向溫文爾雅,與世無爭,芷蘭亦是溫柔似水,從不與人結仇。
到底是何人,竟對他們下如此大的狠手!
“實在是可惡至極,若是讓我抓到你們,便是讓我拼上性命,也要讓你們血債血償!”鹿夢魚緊緊抱住芷蘭,痛哭失聲。
湫雨軒,慕雲澤正在看這一月的賬本,突然聽到樓下有人喧鬧。
“小娃娃,我們大當家豈是你想見便能見的,快些回去吧,別在這裡胡鬧。”湫雨軒的一個夥計正對著門口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