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以後,夫子受傷,學堂沒上課,也沒有見到小魚姐,便把這事給忘了。”曾子鴻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了,你小魚姐,你有沒有見到你那位朋友了?我下山的時候還和他約好了,要一起去湫雨軒找你,去吃好吃的。”
柳清音有些擔憂的看向鹿夢魚,只見她眼眶泛紅,已是淚流不止。
“小魚姐,你怎麼哭了?”曾子鴻手足無措道。
“你先去玩吧。”柳清音趕緊對他說道,“我有事跟你小魚姐說。”
“哦。”曾子鴻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阿音,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不信他。”鹿夢魚痛哭失聲道。
柳清音緊緊抱住她,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我好恨,好恨我自己,為什麼不問清楚。”鹿夢魚淚眼模糊,喃喃道,“他待我那麼好,我卻還不信他,都是我的錯,我錯了。阿音,我想他了,我想讓他回來。你幫我找他回來好不好。”
“小魚兒。”柳清音同情的看著她,輕聲問道,“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他?”
鹿夢魚依然喃喃自語道:“我真蠢,太蠢了,為什麼這麼容易上當,那些人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嫁禍給他,為什麼?”
“小魚兒,事已至此,多思無益。”柳清音安慰道,“你千萬莫要想不開。要不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見鹿夢魚對她的話恍若未聞的模樣,柳清音輕輕嘆了口氣,她與柳清溪打了個招呼,便先扶著鹿夢魚上馬車伕,先送她回家了。
夜深時分。
鹿夢魚卻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白日裡曾子鴻說的話一直不停在她的腦海中縈繞著,揮散不去。只要一閉眼,時雲破那張絕美蒼白的臉就會浮現在眼前,似乎在問她,為何不信他。想起她與時雲破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淚已不知不覺沾溼了枕巾。
她披衣起身,走到庭院中。
清冷的夜風拂過臉龐,寒月透過樹葉在院落裡灑下斑駁的光影。
夜涼如水,而此刻,她的心,更如冰寒刺骨般陣陣發痛。
萬籟寂靜,寒意襲人。
漸漸的,她的心變得一片澄明。
當她親手殺死這世上她真正深愛的人時,這世間,便再無春色了。
與其孤零零的苟活在這冰冷的世間,不如——
去陪他。
只是,對不住的唯有——
孃親了。
她轉過身,看了一眼葉雪茹的屋子,潸然淚下。
娘,不是我不想陪您。
只是,我真的沒辦法,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還心安理得的活在這世上。
是我對不住您。
下輩子,再做您的女兒吧。
翌日,葉雪茹一早起來,便發現鹿夢魚又不見了。
桌上只留下一封信箋,寫道:女兒誤聽人言,犯下大錯。日日痛悔,實在難熬。與其餘生受此噬心之痛,不如做個了斷。請恕女兒自私,孃親就當未曾生過我這個不孝之女,莫要再掛念於心。小魚兒字。
葉雪茹大驚失色,嚇得魂都飛了一半,她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便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柳清溪家,找到柳清音。
“阿音,昨日你和小魚兒出去,可是發生了什麼事?”葉雪茹緊緊抓住她的手臂問道,“你可知她會去哪裡?”
“雪姨,小魚兒怎麼了?”柳清音見她面色發白,也是一陣心驚。
“她,又不見了。“葉雪茹痛哭失聲,斷斷續續道,“前幾日她雖茶飯不思,好歹還在家中好好待著。可是,今日一早,便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封信箋,說是要做個了斷,我擔心,擔心她一時衝動,做了傻事。”
“怎麼會這樣?”柳清音懊惱道,“昨日我便覺得她不對勁,我該留下來陪她的,都怪我,都怪我。”
“出了何事?小魚兒怎麼了?”柳清溪聞聲走了過來。
“小魚兒不見了。”柳清音道,“許是昨天子鴻說的話讓她受到刺激了。”
昨日回來,柳清音也將曾子鴻所說一一告知了柳清溪,柳清溪細想了一下,似乎確如曾子鴻所說,當日打傷他的戴面具之人與那時雲破聲音的確有所不同。只是當日他怒氣攻心,再加上時雲破態度傲慢,他便未曾去細想。
若非小魚兒為他去報仇,誤殺了時雲破,如今也不會變成這樣。此事,他實在難辭其咎。
自他昨日知曉真相後,也是一直惴惴不安。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