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宛大聲道:“我要著幹什麼,我早就記住了。別一驚一乍的,快拿著。”方雲斷不敢接,兩人你推來,他推去。兩人本就站在舟邊,那黃包便一不留神掉入水中了去,方雲忙趴下去撿,卻怎麼也夠不著。
呂宛氣不打一處來,向水中一看,這才發覺船居然停在江心未動,不由大叫道:“船家,還不開船!停在這裡幹什麼。”那船家雖見眾水賊離去,卻還未回過神來,哪裡知道該開船了,經這一聲喊,才回過神來
船果然開動了,只是離那黃布包卻愈來愈遠了。呂宛更氣,大叫道:“還不停船!”
船家受了一番驚嚇,此時早已魂飛魄散,只知如何吩咐便如何做,哪敢爭執。
呂宛運掌在船上一拍,擊下一塊木來,拋向船與岸間。這時河寬約為廿五丈左右,船在河正中。呂宛居然縱身一躍,正踏在那木塊之上,踩了幾步,然後縱身一躍,到得岸上了,再也沒看見了。這幾下兔起鶻落,方雲哪反應得過來。連忙大聲呼喊,卻哪有人應聲。
方雲也運掌擊下一塊長木,拋向那黃布錦包附近,騰空一躍,正躍上那長木後端,忙急走至另一端,俯身雙手一抄,便將那黃布包拾了起來。眼見腳下木塊嚴重傾斜,卻見方雲連連兩個後空翻,便躍上船來了,只是腳溼了些罷了。
——本回完——
第二回:江面浮血紅 惶惑人心 鐵扇現首影 叱吒風雲
夜色是那麼迷人,又是那麼沉悶,明月的餘輝斜投在地面上,照進了屋子。江邊的晚風吹著總是那麼舒服,撩人心絃。
一陣寒鴉尖鳴,足叫人毛骨悚然。夜空隨即又恢復了本應的寧靜。
(永盛閣上,試武廳中。)
廳內兩邊各擺有十八般兵器,一短鬚漢子正兀自摸撫著那些兵器發呆。藉著些微的月光,只見他相貌略寬,濃眉大眼,體格健壯得很。
忽然,窗外風起,黑影一閃,隨即隱沒。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相見?”短鬚漢子道。
廳門驟然開啟,走進一蒙面夜行女子來,月光隨之投了進來。
“你便是十一年前那個小女娃?”廳內那人道。無人應答。
“兵器任選吧。”廳內那漢子又道。
那女子只冷冷道了聲:“不必了。”說罷手一揚,一柄扇子早已在她手中,道:“洪邵鷹,動手罷,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洪邵鷹從兵器架上刷地抄起一把金刀。這金刀其實並非純金打造,乃金在其外,鐵在其芯,淨重六十三斤。洪邵鷹將那金刀使得開來,虎虎生風。本微暗的堂內立時亮堂了起來。原是一套“神龍刀法”。
只見洪邵鷹一招“群輕折軸”緩緩使來。看似輕柔無力,實則後勁無窮,夾著一股勁風迎面撲來,直吹得那女子長髮飛舞。
那女子攸地一招“燕飛蝶舞”,避過這一刀,向洪邵鷹竄去,扇骨打他雙脅。洪邵鷹刀鋒迴轉,收住攻勢,回刀直削扇柄。蒙面女子那扇使得半空中,忽地急轉,反打刀背,彈了開去。兩人各自退開幾步。
洪邵鷹本該料到此扇骨乃精鋼所制,否則她斷不能以一木扇迎敵。
姓洪的不由得誇了一句:“不錯,將你爹的杖法容入以扇打穴的本事來,不愧為名門之後。這招‘回杖式’當真是使得妙絕,比令尊薛神勇當年尤有甚之。”
“少羅嗦!”又一招“截杖式”橫打了過去,接連一式三招,迅猛無比。
姓洪的那柄金刀六十三斤,居然被他使得輕如木刀一般,足見其膂力強勁。金刀也“刷刷刷”數刀,將這三招盡數格開,最後一刀向蒙面女子下盤削來。這招正是他的成名式“無山不麓”。
蒙面女子大駭,忙騰空躍過,鐵扇跟著向洪邵鷹頭部敲落。“刷”地一聲金刀從蒙面女子鞋底削過,削去了薄薄的一層底,只是他髮帶卻被蒙面女子挑去,頭髮散了開來。
待蒙面女子落地。左腳早已反踢洪邵鷹身後,卻被那柄金刀用力拍開,女子大驚,忙前躍幾步,回過身來。心想:若他那柄金刀不是側拍過來,而是橫削過來,自己哪有腿在。莫非其有意想讓,也未可知。
突然只見漫天飛舞的,是金鏢,是銀彈。不,都不是。是蒙面女子不斷向他飛擲著飛刀,錚錚之聲不絕於耳,盡是金刀斫斷飛刀之聲。兩人都大驚。蒙面女子驚的是此人武藝之高,洪邵鷹驚的是她身上的飛刀如此之多。
一眨眼工夫,飛刀完了。兩人對峙,似乎也可清楚地聽清自己和對方的呼吸之聲了。蒙面女子只覺腿上疼痛,不知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