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為皇上產下長子和三女;淑妃的次子只晚長子一個月出生;李婕妤、趙美人分別為皇上生了三子和次女。
先皇曾經得奇人指點令嬪妃只得女而保證太後連生三男,當今皇上就沒有這個機緣巧合了,但從賢妃姚兮依兩個月後又將臨盆來看,將來的儲君聖上心裡似有打算。如果梓卿的兒子皆來自於曦妃,他們將來很可能是淑妃兒子的有力聯盟,那麼或許就會動搖國之根本。
太後想用眾多子女來分散梓卿對插菊的鍾愛,但在國家朝政大局面前,她毫不遲疑會選擇國脈。
“母後都兒孫繞膝了,怎麼會不老?是母後沒有想周全,多虧了遠兒提醒。”太後慈愛地看著次子。想到先皇在世的時候,長子城府內養,小兒子逍遙不拘一格,先皇與自己多順著他心意縱容他的任性,只有次子凡事認認真真一絲不苟,似乎生活的全部就是為了皇朝兢兢業業而從來沒有聽他提到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遠兒,這些年你辛苦了,卿兒還跑出去躲了幾年清閒,只有你……”太後心疼常年如一日勤勤懇懇為江山社稷操勞的兒子。
“母後,兒臣能為皇兄這樣的明主信任反倒是兒臣的幸運,兒臣不辛苦。”
太後無限欣慰,畢竟皇家的兄弟同心是少之又少的。恰貼身女侍送上糕點。
“這不都是遠兒的口味,這丫頭就是懂哀家的心思。”
“王弟身邊也有幾個丫頭一直伺候得很貼心,兒臣看也是懂事的。”
“你這孩子,”太後笑道:“和母後說話也這麼拐彎,不過這也是個好提議,卿兒是還沒有個房內伺候的呢。”
梓卿要收侍婢整個府裡氣氛都不一樣。淑妃最早通知妹妹曦妃早做準備,爭取是自己的婢女中選;郡主的梅蘭竹菊也不落後,她們做為正妃的陪嫁丫頭本來就是要被王爺收房的,郡主落得淒涼下場,她們更覺郡主應該希望她們跟了王爺。不過她們想錯了,郡主都上不了王爺的床,怎麼會給丈夫的床送別人呢?
玉平玉安聽了海棠的耳提面命,也暗自心喜。因為海棠暗示得很明確,敬王在太後面前都稱讚她們的。
午三從自己丈夫安一說起王爺要收侍婢開始皺了小臉,他對插菊有再生父母般的感謝。成親以來,安一就像午三的天一樣讓他信賴依靠,而這些想都不敢想,偶然還覺得自己在美夢中的生活都是娘娘的恩德。
安一喜歡看小妻子皺眉的樣子,卻又捨不得他真發愁,習慣性地抱起他去看星空:“杉兒(三的同音,安一為午三起的名字),娘娘早在王爺收房之前就知道王爺要收侍婢了。這般慧黠的娘娘,杉兒何須為娘娘多慮?杉兒如常拜見娘娘就好。”
午三探望娘娘,果然不見娘娘異色,還很有興致地拉了午三在攬江樓聞琴煮泉。說到攬江樓,不過是千園內鏡湖上的一座小亭子。瑞王府承建即引了地下泉開挖出人工湖泊,整個王府以千園為中軸,園內又鏡湖為中,沿湖心線上互相穿插著金碧輝煌的亭榭樓閣、奇巧別緻的寶塔古橋。
插菊曾經對梓卿評價過湖景:“雖為人工,不見做印,宛若天成。”滿園山水,蔥鬱參差,彷彿置身山水版畫。梓卿見他喜歡這景緻,便由他為各個軒舫命名。插菊倒也不推脫,只是梓卿後來見到各個名匾的時候表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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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湖、一笑亭、金戈橋、眺江樓……獨釣關,他在方寸天地間勾勒自己的嚮往。也就是此後,梓卿將書房全方位地向插菊敞開了大門,他甚至沒有多一句叮囑。
插菊極少在白天彈琴,所謂聞琴是府內樂工於湖岸的演奏,煮泉是有興趣與午三共同親自動手的。插菊早前在歡館中學藝也有茶道教授,和修習房中之術一般都是技藝,無所謂自己的意願。
如今有御品貢茶,他難得也會實踐昔日所學,全做一個娛樂。雖然午三不肯忘禮數,一直視他為娘娘主子,他卻不將午三視為奴才。午三畢竟與插菊年齡相近,又自小被做色奴圈養,本性極其純真。偶然也被感染得忘記尊卑平起平坐,同食同飲。
二人先煎泉水於茶銚,泉至火候恰好之際,再煎茶,用一種竹製的茶筅反覆擊打,使之產生泡沫。
“娘娘,這又是什麼好茶?”
“宮中說是玉蕊,因色膩好似玉脂,入口滑若絲蕊而得名,我就準備著你來了再開。”
午三在圈養的過程中對茶道有所涉獵,非重點教學然而他是一個認真的好學生,故也算略有研究。隨著他將茶銚中的水品逐次注入茶品,湯色鵝黃漸顯,清澈明亮,葉底徐徐開張,葉白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