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賣。路邊有一家餛飩攤,孫凌眯眼看了看攤子的灶臺,眼光又轉向攤主。攤主是個高大的男子。
她想了想,上前找了個空位坐下,也叫了一碗吃。說來這葵瓤她也來過幾次,這餛飩攤還真是頭次注意到呢。
這位餛飩攤主賣的餛飩都是有客人來叫了,才現包。不像後世的那些餛飩,不管客人上沒上來,都是包出來堆在那裡等人來。
餛飩麵是早和好的,孫凌看著那個臉膛紅紅的漢子,在和好的面上揉幾下,利落的擀麵皮,在皮上縱橫的劃幾道,然後掀開一口熱氣騰昇的大鍋,一手拿一把長筷子,另一手拿皮,拿筷子的手點餡兒,另手單手捏合麵皮,扔進沸水中煮,一長串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孫凌看著,不禁微微的笑,按她來看,就算不為吃這碗餛飩,就單單隻看這一手利落的活計,也不虛此行了。
不一會兒,餛飩出鍋了,那老闆拎出個大瓷碗,裡邊放上點蔥末,蝦皮,把剛剛盛出來的餛飩放入碗裡,然後拿舀子到另一個鍋裡舀了一些湯倒進碗中。
因為店鋪小,沒有其他夥計,所以是老闆親自端著餛飩給孫凌送過來。
“恩!好香!”老闆剛剛走近,孫凌就聞到了香氣,很大方的讚美,“老闆好手藝,光是看您包餛飩這一手,就知道這餛飩錯不了!”
那紅臉的漢子一聽孫凌的誇獎,立刻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小兄弟好眼光,我劉家這餛飩攤,可是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從和麵,和餡兒,到熬這濃骨湯,可都是有秘方,要手藝的!”
那大漢得意的講著,順手蓋上鍋蓋,見沒什麼客人來,乾脆在孫凌對面坐了,繼續侃侃而談,
“小兄弟一定不是常來這葵瓤兒的人,不然,肯定知道我們劉家這餛飩。我們劉家,從祖上到現在,三代人都沒離開過這葵瓤,都守著這一個餛飩攤子,別的俺不敢說,但就這方圓五百里,你就找不到比我們這家味道更好的餛飩!”
老闆嗓門不小,小鋪子裡其他的食客聽了,竟也有的點頭稱是,一個行腳商人,甚至像是為了證明老闆所言非虛一樣的說,他就是每次路過這裡時候,哪怕再趕,都要來著坐著吃他一碗餛飩才成。
餛飩攤子的老闆一聽,更樂了,轉而又轉臉跟那商人侃了起來。
孫凌身著男裝,為的就是出行方便,見老闆認錯她的性別,也不予糾正。
手拿著羹匙,先是舀了湯喝了一口,味道醇厚的大骨頭濃湯,一口湯下肚,遍體升溫;又嚐了個餛飩,滑嫩的皮兒幾乎透明,透出裡頭鮮香的餡兒,不怪老闆那麼自豪,這餛飩確實地道的很。
索性放開了吃吃喝喝,不過,即使如此,孫凌的動作也不失優雅,跟其他那些行腳商人還有販夫走卒的,顯然不同氣質。
半碗餛飩進了肚子,孫凌抬頭,發現那老闆已經送走了幾波客人,並收拾好了幾桌的碗筷,擦乾淨了桌子。轉過來看見她還在吃。
其他的客人也都走了個七七八八,天光亮了,這攤位上已經沒什麼人了,這餛飩再好吃,對那些人來說也只是個飽腹的東西,沒成想有孫凌這樣細品的。
不需要招呼其他客人,老闆就坐到孫凌桌上來,同她閒聊,“小兄弟哪裡人啊?路過這裡?要到哪去?”
孫凌慢條斯理的放下羹匙,所問非所答“老闆這餛飩,真是地道!我差點連舌頭一塊兒吞了下去,趕明一定也得帶朋友來嚐嚐才行!”手指卻在桌上微動,畫出幾個圖案來。
“哈哈哈!我就說小兄弟有眼光嘛!”那老闆見了眼一亮,看起來卻只是聽了孫凌的話煞是開懷,“那小兄弟,以後你常來吃嘛!哈哈哈,我這餛飩餡子好幾種那,包你天天吃都不膩!”。
孫凌又慢悠悠吃了口餛飩,津津有味的,聽老闆這樣說。又喝了口湯,眨了眨眼,說,“那我得從山上搬下來才行吶。不然天天跑還怪麻煩的。”
那老闆一聽似乎很詫異,“哦?山上?小兄弟,你說的是往北幾十裡的那座無名山?”
見孫凌點頭,又說“原來那山上還有人住哇,我還真不曉得。”頓了頓,又說,“話說前天還有幾個人來鎮上打聽上山的路呢,還問有沒有見著什麼藍袍的年輕男子,我說沒見,他們就別處去問了。”
“藍袍男子?”孫凌抬頭看看老闆,眨眼,突然微微一笑又收斂。又低頭瞅瞅自己,
“還是年輕的,莫不是說我吧?雖然在下沒幾件像樣的衣裳,可總也不會永遠穿一件的吧?”
“咦?”老闆一愣,登時明白了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