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上劫一族果真被天地所妒啊,可又能奈我何?劫棺不毀,上劫不滅。現在上劫一族是我,但我不是上劫,這天,破了便是。”他臉色平淡,並不擔憂。
忽然,異變再起。
天空之中風雷湧動,無數雷雲凝聚,整個世界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一樣,寂靜無聲,壓抑到了極致。
“天劫?”大黃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不是天劫,是天罰。”小紅只覺得喉嚨乾澀,用盡全力才傳出這道聲音。
雲層越壓越低,但這雷雲的顏色並不是黑色的,而是紅色的,如血一樣紅,整個世界都像籠罩在這片血色之中。
紅得讓人發,紅得讓人膽寒。
但就算見到這種場景,歐陽明卻依然一臉平靜。
眼中散出一道紫色,把整片天地都徹底瀰漫,低聲吼道:“散去,我讓你凝了麼?”這聲音不算大,但霸道難言,似乎他說不可以凝聚,天罰就不可以凝聚。這是我若想有,天不可無,我若想無,天不可有的霸道。
這聲音響徹八方之時,天空之中的雷雲,似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一樣,轟然一散。
這一幕,直接讓四獸心頭一涼。
各自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裡只剩一個想法:“主人(小明子)現在究竟到了何種地步?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雷雲散開,天地重歸平靜。
歐陽明走到四獸身邊,輕聲道:“進去吧!”
四獸沒有抵抗,而是把自己心神放開。
歐陽明長袖一甩,就把四獸收入毒丹世界之中。
他並沒有急著進入大千世界,出了回劍峰,手指一掐,吐出一口精血,輕聲道:“散。”這一口精血便化作血霧,將整個大墟都徹底瀰漫,所過之處,化作一道無形的桎梏,籠罩在異族頭頂,並且在未知區域之外,憑空出現一道巨大的光幕,透如琉璃。從這一日開始,所有的異族,無法再跨出未知區域一步。
這一天,也被後世稱之為神之恩賜,變成一年一次的節日。
歐陽明隔著空間,看到了何劍,看到了小蠻,看到了姬昊冉,看到了江傾城。
他笑了笑,笑容灑脫隨性,輕聲道:“時間到了,得離開了。”
丹湖之中靈氣炸開,像一條翻騰的巨龍,方圓千丈之內,空間劇烈晃動,蕩起無數漣漪。靈氣滅了又生,生了又滅,最後整片天空被撕扯而開,破了一個大洞。一股神秘的氣息灌入大墟之中,一片生機盎然的世界出現在歐陽明的眼中。他步子微抬,低頭看了大墟一眼,大聲吼道:“我為皇者,當鎮壓世間一切敵。”
言語一落,一步跨入其中。
大墟再次寂靜下來,如被遺忘了一樣。
江家,江傾城坐在木床上,白皙的腳丫在空中晃盪,輕輕撓了撓江盈榕的肚子,嘟囔著嘴問:“娘,瑜大叔走了嗎?”先前歐陽明破空而去的動靜極大,幾乎影響了半個大墟。
“這個世界本就束縛不住他,他當然得離開了。”江盈榕的話語之中帶著淡淡的惆悵意味。
江傾城光著腳丫,走到窗邊,把窗戶開啟,看著天空。
看了一會,一臉好奇的問:“娘,這片天空的外面有什麼?”
“不知道。”江盈榕答。
“哦……”小傾城應了一聲。
屋子中頓時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江傾城眼中溢滿水霧,帶著哭腔道:“孃親,我想學煉丹。”
江盈榕走到她身邊,摸了下她的耳垂,笑著說了聲好。
這一年,江傾城十三歲。
小蠻也在江家,他手中拿著刻刀,沒有雕刻木雕。
感受著激盪的靈力,五指收攏,低聲道:“哥哥,終有一日我要趕上你的步伐,我也要破空而去。”
言語一落,就開始淬鍊靈力。
於此同時,何劍坐在一塊青石之上,衣衫有些破爛,懷中抱著一個老舊的劍匣,劍匣“咯吱”一聲開啟,陣陣劍鳴之聲傳到他的耳中。
他捋了一捋鬍鬚,輕笑道:“時間剛剛好,瑜老弟剛剛破空而去,我也剛好取回自己的長劍,匣中之劍已經歸位,我也該去完成承諾了。”他要守護小蠻,把撩天這一劍傳給他。
真說起來,小蠻的潛力確實很大。
只要不停孕養,血脈終有一日能到返祖層次,又有何劍輔佐,日後必耀眼無比。
他看著逐漸平緩的天空,悠悠一嘆,道:“真不知這輩子是否還有再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