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趙康南坐在柯先行身旁,卻是比柯先行還要手足無措,低了想了會兒,才抬起頭,一切如常……
柯先行沒想呂氏這般直接,做做心理準備的時間都不給人。
頓了頓,才正色道:“我家是在靈州城北,靈樓鎮,我爹原是鏢師,卻是在出任務的時候,遭遇了意外,我娘受不得打擊,纏綿了病榻一年多,也跟著撒手人寰了……
我本就在書院唸書,爹孃雙雙去了後,家裡的親戚仗著我年幼,說我不事生產,就將田產霸佔個七七八八。
我左右無緣,連個求助的地方都沒有,我就將那幾畝田地都給賣了,還了我娘看病欠下的銀子,還餘下一些銀子繼續唸書。
除了唸書,我不知道我還有哪條出路……
考了兩次秀才,兩次舉人,這銀子早已經花得七七八八了……
這回來靈州城,就借居在了城郊的土地廟。
文佑和曉晨心善,我就厚著臉皮來了嬸子家……”
夏竹只以為柯先行只是一般的窮人家出身,卻是不想是個有故事的。
聽說。愈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愈是在乎這一切。只是心裡苦,無人訴說地哭……
呂氏在一旁聽著只抹眼淚,瞧著柯先行的模樣。好似比文弘還小几歲,頂多也就文佑這般大。卻是不想又那麼多事兒的,不免有些自責……
“都是嬸子的不是了,勾起你的傷心事……”
柯先行笑著搖搖頭,好似絲毫不以為意,只是夏竹瞧著他的笑,有些慘白,讓人看著心抽抽地疼。
“嬸子,這都是不知道多少年的事兒了,我連爹孃的面孔都快忘記了。如今想起來,卻是模糊地緊了……”
呂氏堪堪止住地淚,又流了下來,滴在了青石板上,無聲無息。“這要是中了舉後。你還打算回靈樓鎮嗎?還是繼續待在書院?”
文弘插嘴道,“娘,這書院裡也有院長和另外一個許先生,是進士,不過,多半時候都是不授課的,也只是指點指點……”
言下之意。中了舉的,只偶爾去趟書院就行了。卻是不必日日待在書院裡的。
“那靈樓鎮卻是回不去了,就算是回去了,也被日日擾的不得安寧……我盤算著,隨便找份輕省點的差事,不丟了書。等幾年後再考就是了……”柯先行對自個兒的事兒,卻是排得極妥當。
一個人就當起整個柯家,自然是極為不易的。自然是經過好好盤算的!
“先行的學問和見識都是極好的,在書院裡都是數得上號的,先生們都說。要是發揮得好,定是能考中進士的。”文弘毫不掩飾地誇讚道。
“這是極好的,那樣才對得起你的爹孃,這往後啊,可得一心一意地念書,有啥難的,跟文弘他娘說……”方氏聽得不禁有些動容了,難得地開口允諾道。
趙康南的家,卻真的只是平淡無奇了,爹孃擺著小攤,家裡有幾畝薄田,勉強撐到現在,讓他讀了這麼多年的書。
趙康南聽了柯先行的事兒,有些臉紅,自家比起旁人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這回要是中不了舉,就找個書院教教書,只要不丟了書,等以後有了機會,還能再考舉人,想明白了後,趙康南的臉上,有種如釋重負地笑。
“小姑母,爹孃讓我跟你們送菜來了……”唐大海迎著呂大舅的二兒子進了院子。
呂氏看看日頭,“看我,都這個點了,還纏著你們說了這麼許多,文弘曉晨,你們自個兒帶著先行和康南坐會兒,我讓你們大舅送了熟菜來,再整幾個就可以吃中飯了……”
柯先行這些年原本就是一個人過日子,從沒試過掐著點兒吃飯,這會兒還覺得肚子還有昨晚吃的肉片,這會兒就要吃午飯了。
“你們家都是這樣子吃的嗎,會不會因為我們倆在了,惹了麻煩了……那我們可是過意不去了……”趙康南是個仔細人,就算是心態變了,也在乎是否給旁人貼了麻煩了。
柯先行倒是沒想到這茬,忙點頭附和道,“是啊,是啊,會不會貼了麻煩了?我這人自小沒什麼教導,不太懂規矩,會不會唐突了?”這會兒才惦記起是否給唐家人留下了壞印象。
文弘一愣,“沒有,你們想多了,這都是家常的,我家平日裡也就這麼吃的,我爹他們飯量都不小,所以家裡頭這菜就不會少……
不過,我娘他們的菜做的,還真不錯,特別是小東的妹子,那可是真是贊……”
經過了一晚上,文佑跟柯先行相見恨晚,“你們要是吃得少了,我娘準覺得是她做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