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翔蕭嵐兩人向遠處走去,只留下劉希一人立在原地。
他們三人遠離之後,墓碑之前,劉希輕輕將劉嶽成常常趁她不在吸菸的那杆煙槍放在地上,端起酒碗將酒水灑落在地,低聲道:
“爹,抽菸對身體不好,這杆煙槍我就留下了。不是女兒小氣,是想留個念想。”
“你以前老說如果有朝一日你老去,要埋在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這裡挺好。”
“平生也來了,不過他的變化好大,我都已經有些不認識了,不知道你還能不能認得出來。”
“爹,你知不知道,平生他已經為你報仇了。。。。。。”
說到最後,她幾近哽咽,已經泣不成聲。
在遠處,蕭嵐也不由得垂下淚來,哽咽道:
“為什麼?為什麼劉大叔這麼好的人會遇到這樣的事?難道好人真的不能長命嗎?”
陳鶴翔長嘆一聲,無言以對。他自己膝下無兒無女,劉希就相當於他的女兒,而劉嶽成這個從軍隊中退下來漢子他一向都很欣賞。
雖然劉嶽成只會一些粗淺的把式,武道勢力不值一提,但是卻是一個響噹噹的漢子。
這樣一個人,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一場無妄之災中。
嶽平生靜靜凝視著劉嶽成的墓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一片沉默中,他突然開口,向著陳鶴翔問道:
“陳師傅,生活還要繼續,現在你們有什麼打算?”
“打算麼?”
陳鶴翔苦笑一聲:
“我也不知道,我的好友,我的學員,我的根就在這裡,現在已經徹底的毀了。”
他望了一眼劉希的背影,聲音低沉下來,緩緩道:
“小希和小嵐兩人現在無依無靠,我想把武館再從新開起來,也許會換一座城生活,不過這也要看小希和小蘭他們的意思。”
嶽平生點了點頭。
他的敵人眾多,自己也如同無根的浮萍,不能將他們接入星辰列宿宗,留在北吾城,或者說是換一個地方生活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從懷中取出五枚聯盟商會的紫金符牌,遞給陳鶴翔:
“陳師傅,這五枚符牌可以在聯盟商會兌換五萬赤金葉,到時候重開武館你也許可以用的上。”
五萬枚赤金葉!
看著嶽平生遞到眼前的紫金符牌,陳鶴翔頓時有些懵了。
一枚赤金葉足夠支撐一個五口之家整整一年舒舒服服的寬裕生活,五萬枚是什麼樣的概念?
而一旁的蕭嵐更是瞪大了眼睛。
從嶽平生回來一開始,她就覺得極度的陌生,像是換了一個人,讓她都不敢靠近;現在更是隨手就拿出了這麼一筆普通人一輩子不吃不喝都積攢不出來的巨大財富。
而嶽平生立刻合縱道武館才不過幾個月的功夫。
見到陳鶴翔看著紫金符牌發怔,嶽平生道:
“陳師傅,物盡其用,金錢對我毫無意義,你要從新開設武館少不了投入,多餘的就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吧,也請你照顧好劉希和蕭嵐他們。”
嶽平生的語氣雖然平淡,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味道,強行塞進了陳鶴翔的手中。
他所能做的,也唯有這些了。
。。。。。。。。。。。。
月明星稀,漫天的星光灑下。
破敗的合縱道武館的練功場被簡單的修補了一番,雖然不美觀,但是作為幾個無家可歸的學員的棲身之所已經夠了。
時值深秋,夜間讓人感到深深的寒意,一個小巧的火爐擺放在中間,放射出紅彤彤的微光,映照在牆壁之上。
大部分的學員都已經睡了。
嶽平生卻輕輕的走了出去,一道柔弱的身影靜靜的坐在一塊石臺之上,懷抱雙膝,望著夜空。
從劉希彌補氣血清醒過來,到尋找劉嶽成再到下葬,劉希一直沉浸於悲痛之中,嶽平生與她都沒有說過幾句話。
似乎是感覺到了腳步聲,劉希回過頭來,看到是嶽平生時,展顏微微一笑,向他招了招手,輕聲道:
“平生,過來。”
嶽平生走了過去,與劉希並肩而坐,同樣抬起頭來遙望夜空。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他知道劉希外柔內剛,很多事情都看的通通透透,不需要無力的安慰。他就這麼靜靜的和劉希一切遙望起漫天的繁星,似乎回到了另一個時空。
劉希輕輕的靠在嶽平生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