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還有你……只有你了。”
那一分鍾的雷厲顯得特別脆弱,彷彿只要輕輕的一擊,他就會應聲倒下。
“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還有,既然你在墜海當天就得到貨輪的救援,那為什麼到今天才來看我?”
“那艘貨輪的主人極為貪心,在得到師傅與我身上僅有的一點錢財後,他隨便將我丟在一處他們經過的沿海地便撒手而去。後來我才知道那裡竟是馬來西亞群島中的其中之一。當我歷經千辛萬苦才從當地的一個居民手中得到一個打電話的機會時已經是12月22號,再經過等待,確認這一系列官方手續,飛機一抵達香港機場我立即叫了輛計程車趕來醫院,我想在第一時間裡見到你,證實你真的還活著這一訊息!”
過了很久,雷厲瞳孔緊縮,聲音帶著些微顫抖的回答他第一個問題。“至於我是怎麼知道你還活著,並就住在這家醫院的訊息…………是嘯!在他生命即將消逝的最後一刻,他死死拽著我的臂膀隨我一起掉進海里。我至今還記得那天的海水有多冷,他的氣息又是多麼微弱,但就算這樣他也不曾鬆開我的手,用他那輕得幾乎無法穿越海風傳進我耳中的聲音告訴我──唐佐明還活著,就在仁心醫院裡。”說到這裡,雷厲狠狠把眼睛閉上,深呼吸好久才接著說下去。“天知道我有多感激他,如果不是他告訴我這個訊息,我已經準備和師傅同歸於盡。因為沒有你的世界,對我也一樣不再具備任何生存的意義。”
聽到這些,唐佐明不禁緊緊、緊緊的抱住雷厲──他險些就永遠失去的愛人。
他無比虔誠的感謝此時此刻他所能想到的每一位神明,不管他們存不存在。而對於嘯,他除了感激還有內疚。為了以往對他的誤會與中槍後的痛恨。他曾經無數次的在心底咒罵過這個守侯在雷厲身邊的男人,那些刻薄狠毒的話語至今想起來直叫他汗顏不已。
聽著雷厲輕緩的呼吸,他不由自主的慶幸著。幸好,幸好死的是嘯,不是雷厲!是的,他是自私,他不應該在嘯拿自己生命救回雷厲後還有這樣自私的想法。可他沒有辦法,只要他一想到如果沒有嘯替雷厲擋的那一槍,那麼今天,乃至他餘下生命的每一天,他都不能象現在這樣抱著雷厲,聽著雷厲輕緩但真實的呼吸。
擱在雷厲背上的手輕輕挪開了,他探指取出那張一直被壓在枕下的紙條,堅定的,丟進一旁的垃圾簍。
不需要了。
雷厲已經回來,這用來鎮定心神的東西再也沒有存在的必要。就讓它隨著嘯的離去一起離去吧,從今以後,他會連同嘯那份愛一併加諸於雷厲身上,好好的去愛這個男人。
這是他對自己,也對嘯所許下的,終身的諾言。
永恆不變。
早晨,來查房的護士一推開門就愣住了。
不算寬大的單人病床上,靜靜躺著兩個男人。他們靠在一起,香甜的沈睡著。唇邊,是同樣溫暖滿足的微笑。
陽光照著積雪所投射的耀眼光線讓她有些睜不開眼,她伸手放在額頭處擋著,輕聲進去為他們拉上了窗簾。迴轉身,她有點驚訝的看見,其中喚作唐佐明的病人正好睜開眼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口勢,望著另一沈睡男子的眼神溫柔無比。
這樣的眼神,她曾在別的病患家屬中見過,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悄悄藏起心中的震驚,她放輕緩腳步,如進來時一般,躡手躡腳的出去併為這一對異常的戀人關好門。
唐佐明出院之前的那段日子,雷厲不僅官復原職,更因青幫與‘暗裔’的解體而一跳三級,成為西九龍警局最最年輕的局長。若真有美中不足的,就當數曾與雷厲合作過的國際刑警萊恩!他的賴著不走與厚臉皮不僅僅給唐佐明帶來了困饒,更讓獨佔欲強的雷厲頻頻陷入暴走境地。
所幸的是,這樣的情況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里卻得到了截然改變。那天萊恩一如往常的來醫院‘看望’唐佐明,卻意外在電梯裡撞上了同樣來看望哥哥的唐秉閬,唐秉閬雖然在容貌上與唐佐明有著幾分相似,但氣質卻完全不同。他年少氣盛,在他眼裡萊恩自然被歸為老男人一群。再加上雷厲以往的劣跡讓他對同性之間的愛情深惡痛絕,萊恩於電梯裡的幾次不經意輕瞥讓他疑心之餘冷言譏諷,三言兩語兩人便成了冤家對頭。
一路冷嘲熱諷來到病房,經介紹知道對方身份後,萊恩便掛著一臉詭異笑容拖了雷厲出去門外詳談。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討價還價’,雷厲將房內正賴在哥哥身上,見他探頭進來還衝他做鬼臉的唐秉閬打量過幾眼後,很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