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葬送的還有陳堯一個老兄弟,陸虎。
介殺生不恨孫藏龍、不恨陸虎,唯獨恨陳堯。
保安領著介殺生一路曲折行進,終於在二樓一個巨大的桑拿房旁邊停了下來。
“陳爺就在裡面。”保安說完,轉身走了。
而介殺生眼睛不眨,徑自推門而入。
一進入房間,就能感受到這間桑拿房裡熾熱的溫度。初從外面走入,介殺生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面板也變得發脹,肢節末梢有些發飄。
這種場所顯然是陳堯故意選的,想要藉此限制介殺生髮揮。
“喲,這不是介小狗嗎?不介意我用當年的暱稱稱呼你吧?”陳堯光著膀子坐在牆角,大笑道。
雖然陳堯已經年到中年,可他渾身上下仍舊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一身腱子肉充滿了爆炸力,可以看出他的功底。
介殺生面無表情,只是冷漠道:“隨便。”
“呵呵,還是跟當年一樣好說話。不過你這二五仔的本性我倒是沒預料到,有些可惜。怎麼?今天是想踩著以前大哥的屍體上位來了?”
“如果只是為此,我不會單槍匹馬來找你,我更想解決的是我們之間另外一樁恩怨。你負我在前,我找你報仇理所應當。道我已經劃下,是接還是直接一槍打死我,隨你便,我全都認。”介殺生緩緩將上衣脫掉,也露出一身緊緻的肌肉。
比起陳堯的來,介殺生的缺少了一些爆炸力。可是卻相當緊湊,就跟壓縮過一般,更加讓人覺得暗藏恐怖力量。
“呵呵。”面對曾經馬仔的以下犯上,陳堯露出一抹陰沉的笑容。
他其實非常想一槍崩掉這個混蛋,可是他不能。這是規矩,介殺生劃下了道兒,他就得按照道兒走。壞了規矩,他即便贏了,也不光彩。
現場雖然沒有外人,可陳堯知道此時此刻整個天泰市道上都在關注著這邊動靜。
這是一場王者之爭,容不得虛假跟詭計。
“好!很好!我陳堯縱橫幾十年,沒想到老來打了眼,竟然被手下一個馬仔指名挑戰!既然你如此不懂規矩,以下犯上,那我就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你這樣做的後果!”陳堯厲聲說著,忽然一躍而起。
他手裡原本抓著一個淋浴的水瓢,裡面盛滿了熱水。
在他暴起的同時,瓢裡的熱水就隨著他手臂潑出。大蓬的熱水如雨箭攢射向介殺生面門,只要碰到,即便不被刺傷,也會被燙傷。
介殺生眼睛一眯,手裡拿著的報紙陡然展開,厚厚的一疊報紙擋在前面阻擋住了熱水侵襲。
與此同時兩柄寬刃八斬刀從報紙卷裡滑出,落入介殺生之手。
介殺生看也不看,八斬刀刺透報紙刺向前方。
而陳堯剛好撲上來,正要出拳攻擊。沒想到忽然冒出兩柄刀,嚇得他趕緊躲閃。
介殺生則趁機化被動為主動,刀法連綿,刷刷刷纏繞住了陳堯。
八斬刀作為詠春裡的主要武器,形制是非常符合詠春這門拳法特點的。刀身較輕,刀面較窄,僅在刀口對下數寸處開刃,尖而鋒利。刀法注重的是速度和動作小,以手腕發力,以刺、標、啄、挑等用法為主,轉動快,動作幅度小,最有威力是反手刀,一挑即到,一碰就反,一接觸就要借力跟上。這些用法,全部都是靠手腕的轉動來完成,非常靈活細膩。
介殺生將八斬刀這種特點發揮到了極致,如一張密不透風的刀網,將陳堯圍困在了中間。
才一交手,陳堯就落於下風,這讓周圍幾個圍觀的陳堯手下猝不及防。
嘩嘩譁,這是兩人腳步聲踩到水漬發出的聲音。嗤嗤嗤,這是介殺生刀刃帶出的聲響。
兩者混合在一起,形成一個特有的節奏。
陳堯面色難看,眼中幾欲噴出怒火。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馬仔逼到這種地步,而且是甫一開始就成了這種局面。
雖然這跟他沒用武器有一定關係。
“棍來!”陳堯驀然大吼一聲。
隨即就見旁邊一個手下從牆角摸起一根兒臂粗的鐵棍,當空一甩,帶著嘯音擲入場內。
陳堯大步後退,反手接住鐵棍。也不卸力,直接帶著鐵棍扔過來的力量,將鐵棍耍出一個弧度,兇狠砸向介殺生。
風聲呼嘯,可以想象陳堯這一下力量之大。
介殺生竟然依舊勇猛直進,毫不躲閃。雙手刀交錯招架,只聽噹的一聲響,攜帶著澎湃力量的鐵棍竟然被薄薄兩柄八斬刀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