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預留了一手啊。”胡飛暗暗慶幸,他於繁華似錦的桃林深處盤坐下來,將古琴置放於兩膝之上。
叮叮咚咚,琴聲如山泉濺躍。
幽幽嗚嗚,簫聲如深閨私語。
遠處房舍之中,黃藥師一愣。他身為一個父親,見自己心愛的女兒翹家回來,又喜又怒。又聽到說女兒帶回了一個男人,當下第一的感覺就把胡飛當做一個騙子,一個潛意識中的敵人。
“哪個渾小子迷得我家的蓉兒神魂顛倒的?哼!叫你吃吃苦頭!若是你能撐得過去,說明內功有成,見見武林新秀也是成的。若是內功不成,聽不得我這曲碧海潮生曲,死在我的桃花林中也是你的一番榮幸了。”
黃藥師就是這樣打算的,不顧黃蓉的祈求。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過,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可惡小子,居然還自帶著古琴。並且瞧目前這個架勢,似乎要和自己比較音攻造詣?!
滑天下之大稽!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黃藥師決定好好教育一下胡飛,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班門弄斧的尷尬。
卷三·武神格第02節碧海潮生,笑傲江湖
黃藥師的這首《碧海潮生曲》,乃是將內力蘊含其中,聽到的人必須以自身的功力來和他的內力做比拼。因此,不僅武技上乘,而且音律甚美,蕩氣迴腸,令聽眾心馳神搖。
但是胡飛的這首曲子,也是大大的有名。甚至和碧海潮生對比之下,有過之而無不及——正是——笑傲江湖曲!
玉簫清越如昆崗鳳鳴。琴聲卻細緻雅量,柔韻細細,不急不緩。
雙音交匯,此起彼伏,彼低我高,互相纏繞。漸漸的簫音高亮,大佔上風。琴聲卻只是低鳴。
黃蓉捂住雙耳,她冰雪聰明,自然明白音攻的兇險,現在自家的父親和丈夫比鬥,哪一家輸了她都難過,哪一家傷了她都心痛,因此臉色惶急,心中亦是焦躁不安。
但是她不敢貿然插手比拼,琴聲、簫聲包含絕頂內力,盪漾在整個一片的桃林上空。林子中,不論是飛起的鳥兒,或是低伏的爬蟲都神搖意迷,更有甚者,舉止癲狂,眼、耳竅流血不止。
簫聲大勝,但是黃藥師卻皺眉不止。他已經漸漸感覺到這股琴音乃是絕世大妙的曲譜,現在低沉卻不是勢弱。自己不斷進攻,卻彷彿是擊中白雲棉絮,毫不著力,這份鬱悶的感覺差點讓他吐血。
果然琴音在不斷的醞釀之後,突然迸發出來,如銀瓶乍裂,鐵騎突出!
笑傲江湖曲,原本就是整個世界氣運催生下的絕世曲譜,造化神秀,靈氣四溢。現在被胡飛信手拈來,立即成為絕頂的音攻手段。
胡飛身懷數千年的北冥內力,這種發源於道教的真氣,自然而然就有一種逍遙出塵的氣質。而胡飛本身又自帶了一股神靈的霸道威儀,導致了笑傲江湖曲演奏出來,逍遙中帶著睥睨天下群豪的不屑,又帶著稱霸江湖的雄心偉略。
這一番勢起,頓時就將簫音壓制最低谷。桃林的上方展現的就是縱橫天下,笑談風雲的一股氣象。
“這番人中龍鳳的氣象!這個年輕人,了不起!了不起!”知音如知心,黃藥師品味到笑傲江湖琴曲的其中三味,立即便大致瞭解了胡飛是一個怎樣的人物。饒是他天才絕絕,無一不精,也被胡飛的豔豔驚才弄的動魄神馳。
不過,這更激發出東邪心中的爭勝之心。大凡父親都不願意在自己的女兒面前,輸給未來的女婿。這份屬於男人心中的微妙心理,其實和母親跟兒媳婦吃醋是一樣的道理。
更何況黃藥師這種全能型的天才人物?
鼓動全身內力,東邪開始腳踏八卦方位,邊行邊吹。直到現在,碧海潮生曲才展現出最巔峰的威力!
大海浩淼,萬里無波,遠處潮水緩緩推近,漸近漸快,其後洪濤洶湧,白浪連山,而潮水中魚躍鯨浮,海面上風嘯鷗飛,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忽而冰山飄至,忽而熱海如沸,極盡變幻之能事,而潮退後水平如鏡,海底卻又是暗流湍急……
但是不論簫聲如何變化,如何陡轉,那琴音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白雲,飄渺中凌駕萬物,始終壓制著簫音一籌。
胡飛卻暗暗心驚:“我此番運用的內力比黃藥師多了5倍不止!卻只能堪堪壓制住這股簫音,可見東邪在樂理方面勝我良多!”
他在這裡吃驚,還有人比他更吃驚。那便是困在山洞中的老頑童周伯通。琴簫對決之處,他便發覺。現在他自然聽的出來,東邪的碧海潮生曲竟然被他人以琴音生生壓制的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