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條鏈子竟在她脖子上戴了這麼久,他真的從未注意過。
不知怎麼了,他突然覺得這孩子有點可憐,沒爸沒媽,寄人籬下,從來就沒見她開懷笑過。
永遠是垂著眼皮,做事帶著三分小心。
柯瑞安把他要的資料給他,他拿在手上卻不走。
柯瑞安撥了撥自己的頭髮,道:“還有什麼嗎?”
他沉吟了下,問她:“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她知道他大概是誤會了她和趙聖庭的關係,因此搖頭:“沒有。”
他說:“是交男朋友的時候了,不過亂七八糟的男人不要深交。”
同樣身為男人,他自認看男人要比她準,今天那個男人眼帶桃花,一看就是輕挑的浪蕩公子,這個女孩好歹和他認識的時間超過十年,即使他可以對她大吼叫的,但是決不允許讓別的男人欺負分毫。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口莫名的發酸,如果真有那麼一個男人,他還真捨不得將她交出去。
對於這句類似關心的話語,柯瑞安可高興不起來,他竟然說她是時候交男朋友了,她這一路上目不斜視,眼睛只看著他走的方向,可是他永遠只留給她一個背影,什麼時候他才會將手伸給她,向她說一句:到我身邊來。
第二天的會議很順利,關於最後的修改方案一錘定音。晚上照樣是飯局,白靖南沒有讓她去,只帶了同行的郭明。
走的時候她特地交代郭明:“白總胃不好,你看著點。”
郭明是北方漢子,有他在,應該不會輕易的讓人灌醉。
郭明朝她意味深長的一笑:“你放心,一定毫髮無傷的帶回來還給你。”
一起來的同事都是男人,就算想見識一下首都的夜景也沒有人隨同。
趙聖庭出現的恰是時候。
兩個人一起去喝酒,天子腳下,娛樂業照樣繁華。不過趙聖庭找的是個很有情調的小酒吧,昏暗不明的光線灑下來,有一個女歌手在臺上唱歌,英文歌,她英語不大好,歌詞聽得不全,但是旋律舒緩,那個女歌手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憂傷,很應景的,勾起她心底的傷感,失落的情緒無處躲藏。
趙聖庭說:“你知不知道你這副表情就像奔喪。”
她笑:“我現在的心情更像奔喪。”
趙聖庭拿起自己的酒杯在她的杯子上碰一下,示意一口喝盡,道:“說說看。”
“很簡單,我愛一個男人很多年,但是他不知道,當然也不愛我,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
“這可難倒我了,我愛的女人和我不愛的女人全都對我死心塌地的,沒你說的這種情況。”
又一杯酒入口,他收了笑意:“是那天在機場的那個男人?”
柯瑞安發現這個男人認真起來的時候還真的是一本正經,自有一股男人所獨有的魄力和並不凝重的深沉。
雖然沒有多深的交情,但是就憑這個她可以肯定這個男人絕不會是無所事事的泛泛之輩。
她道:“連你都看得出來。”
只是一瞬間,他又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道:“不就那點男歡女愛的事情!有什麼可想不通的。”
是啊!這世上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的愛情是獨一無二的,可是說到底還不都一樣,終究只是愛與不愛而已,可是想得再透徹也沒用,所以一覺醒來依舊沉淪,依舊百般糾結,不肯放過自己。
她的酒量不錯,趙聖庭更不比她差,彼此喝到三分醉意的時候,她看了眼手機,已經十點多了,她搖頭,腳步踉蹌,道:“不行,我得回去了,明天還有事。”
他也起身,道:“行,那我送你。”
她很少有醉的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裡,但是現在走起路來,腳步虛浮,眼前的東西都像蒙著霧似的,朦朧不清的搖擺著,晃動著,看來今晚確實是喝了不少,趙聖庭也是一身酒氣,但至少走得比她穩,他一手扶著她,一手去掏車鑰匙,開啟車門,把她往車裡塞。
她腦袋其實還是有幾分清醒的,抓著後視鏡不肯坐進去,道:“你開車?”
“你開也可以,不過爺先帶你繞一圈,免得你路都認不全。”
酒精讓她覺得胸口沉悶,深呼吸一大口氣,才罵出來:“你瘋了是不是,你知道你喝了多少酒嗎?”
趙聖庭不以為然,甚至覺得有些好笑:“你放心,喝得再多,方向盤還是扶得住。”
他準備去開駕駛座的門,沒料到被她一把拽住,迅速的搶過他手裡的車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