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1 / 4)

小說:設計 作者:京文

相從待要行禮,度沈二人相視一眼,都已大略猜到她的身份,一齊揚手阻止,“姑娘不必多禮。”

度砂道:“好了,你剛回來,我們也不多問了。三爺留了你一條小命就好,先去歇著吧,相從姑娘就住在你院裡嗎?我去吩咐人拿鋪蓋過去。”

於是便先安排了相從的居所事宜,一路上殷采衣順便大略和她說了些將離坊的情況,待她安頓好,抽身往書房而去。

度砂果然在裡面,躺在雕花靠背椅裡,雙腿交叉著放在書桌上,劈頭就問:“那丫頭你是怎麼招惹來的?”

殷采衣反手關上門,抬腿坐上靠窗邊的高几,環胸道:“我沒有看好那盆小杏樹,三爺說是我出入青樓楚館太過,懈怠職守。為戒下次,特地找了個人來監督我。”

度砂瞪直了眼,“是你吃錯了藥還是我耳朵有問題?”

“別看我,即墨兒就是這麼和我轉達的。”聳肩,“我只好帶回來了。”

度砂頭痛,收回目光,“這到底什麼意思?就算懷疑你有貓膩,多少眼線安插不得,偏明著把身邊人塞給你,怕人不知道她別有居心不成?”揉眉心,“這麼蠢的事我都做不出來,三爺發的什麼瘋?”

殷采衣漫不經心地道:“誰知道,三爺的心思從來不比策公子好猜,我也懶得琢磨。倒是那丫頭,太不簡單。”

“怎麼說?”

殷采衣便將自離開拂心齋起,這一路上發生的事說給他聽。

“你——”度砂怔了一刻,直起身,信手抄起一本賬簿就扔過去,氣得冷笑,“你這混蛋,就好意思這麼欺負人家小姑娘?怪不得我看她話都不大說,你真有本事!”

“喂,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殷采衣側身閃過,“她什麼事都沒有,倒是我白白捱了一枕頭,腦袋都開花了好不好?”

“活該!”冷眼斜睨他,“女孩子最重要的兩樣東西,性命和清白,全給你拿來糟蹋了,我只奇怪她怎麼沒砸死你。”

“度公子,三思而言。我只是試探一下,哪裡敢真傷她半點?別說三爺要分了我的屍,即墨兒的眼神我瞧著都怕。”

度砂狐疑地倒回椅中,“什麼意思?相從不只是個丫頭嗎?三爺向來視人命如草芥,會這麼在意?”

殷采衣遲疑了一下,苦笑,“老實說吧,這一路我沒少費心計,卻一點便宜也沒佔到,只除了發現一件事。你記不記得,齋裡四大執事者每人都有一塊鎖片的事?”

度砂點頭,“是前齋主留下的,材質非金非玉,乃以內力用萬年紫金藤編制,本身就是至寶,絕無仿製的可能。憑這鎖片,不必任何證明,可至通寶錢莊提空整個拂心齋百分之八十的存銀,認鎖片不認人。”

“遇到搶匪的那天,我在相從的脖子上看到。”

度砂霍然起身,動作幅度過大,兩三本賬簿被他踹到地上,“當真?”

“這麼罕見的東西我不可能認錯。”殷采衣頓了一下,慢慢道,“何況,我還看到了半個‘日’字。”

宮三名蔽日,此事八九不離十了。

度砂腦中急促思索,“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她——她在齋裡到底什麼身份?”

殷采衣向後倒過去,烏黑的眼瞳閃著極亮的光芒。一直溫潤如玉的風流姿態,在這一刻轉成了刀刃般的犀利。

“不管是什麼,都絕不只是我們看到的這樣。一個簡單的丫頭怎麼會有膽量兩次擋在我的面前,我入江湖至今,還沒見到哪個女人能在槍尖面前站得住腳的。那條會遇到搶匪的路雖然是我特意選的,後面的誓門可不是我安排的,當時是千真萬確命懸一線的場面,槍尖挑到了她的胸前,她眼神都不曾變過一變。”

度砂習慣性摸著下巴,“是很奇怪。”

“不止。她居然分得清迷藥和麻藥的差別,連造價的貴賤都知道,不是在江湖闖蕩過三年以上的人,不可能有這種藥理知識。”他語聲沉著地,不停頓地繼續說下去,“她甚至對藥法的使用發出置疑,我都沒有想到這一點。我原來還打算再熟悉一點之後,就要準備套些話,從那天以後,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度砂繼續摸下巴,“好精細的丫頭,換做我大概也不敢套什麼話了,別被反套了去就是好的了。”

“再有,”殷采衣的眼睛愈加亮得要燃燒起來,“在紅綠院,她竟然拿那串沾了麻藥的榆錢對付柳兒。在此之前,我半點沒注意到她是什麼時候把榆錢收起來的。這麼瞻前顧後的警戒作風,哪裡是一個從不出門的大戶丫頭該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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