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和倪珞眼裡,她或許還只是一個性格倔強,很需要關愛,又簡單又會耍心機的小女孩;所以她不知不覺地讓自己往這個方向去靠攏,似乎用示弱這種方式騙來的溫暖和諧會多一點。
可是,就算想忘也不能忘記,她其實是一個被苦痛折磨得心力交瘁的人。
有些過往,不想起,不代表它不在那裡。
原以為全世界都不知道,有個重新的開始了,可偏偏漏掉了她自己,真是自欺欺人啊。
但是除了自己,她似乎還想欺騙一個越澤。
不管用什麼方法,絕對不能讓他看到她那種不知羞恥的樣子,那代表著她可怕的過去,她絕對不能讓任何看到。
她很快想出瞭解決方法,去浴室,把自己泡在冷水裡,還要往水裡加上很多很多的冰塊。她最怕冷了,一定會剋制住的。
倪珈臉色不好,起身走向冰箱,她一動,越澤的目光就挪了過來。見她開冰箱,把冷櫃裡的大冰塊全部搬了出來,放在冰桶裡,越澤奇怪了,問:“拿那麼多冰幹什麼?”
倪珈很嚴肅地揪著眉毛,沒什麼精神地嘆氣:“我要和這個藥作鬥爭。”
“所以呢?”越澤狐疑看她。
倪珈:“我要在浴池裡放滿冷水,還要加冰,再把我泡進去。”
越澤愣了愣,她不是最怕冷的麼?
他遲疑的瞬間,倪珈輕輕咬唇,什麼也沒想,轉身走向浴室。
見她動了,越澤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立刻從椅子裡起身,扔下書,聲音裡稍稍帶著一點兒少見的急:
“你還真去啊!”
他幾大步過來,從她背後環住她,把她箍著緊緊的,一步都再動不得,“不怕凍感冒了?”
倪珈默然,適才越澤抬頭的一瞬間,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時間過去十分多鐘了,但她一丁點兒異樣的感覺都沒有,甚至不曾感到輕微的口乾舌燥。
而認真一想,如果她真吃了什麼,他就這麼淡定?
倪珈懷裡抱著一桶冰,桶蓋沒合上,白色的冷氣源源不斷溢位來,降落在她光露的小手臂上,汗毛倒豎,冷得有點兒痛。
心裡也冰涼冰涼的。
這個腹黑又殘忍的男人,居然給她開這種玩笑?
她立在原地,靜靜抱著冰桶,咬著唇,一動不動。
他在她背後,看不見她此刻悲愴到憤怒的表情,說著話的同時,似乎是感受到倪珈的手臂被冷氣浸得冰涼,趕緊把冰桶抽出來放在一旁,又把熱乎乎的手心放在她手上搓搓搓,幫她產熱。
可倪珈任他搗鼓了幾秒,突然之間,眼瞳一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他伸過來的手臂,抬起,屈膝,壓下,傾身,
一個過肩摔!!!
越澤生平第二次,再次被身邊人暗算。
他怎麼也沒料到倪珈突然之間會來這麼狠烈的一招,毫不防備地就被她牽扯著騰空而起,重心完全不穩了。
眼看著就要被她摔出去,可他也不是毫無底子的,反抓住她的手臂,翻身一躍,這才穩穩站好,面對著面,把她的雙手扣在她背後,把她死死箍在懷裡。
她力氣比不過他,掙扎了幾下,動彈不得。
倪珈咬牙,也顧不得他是她男朋友了,抬起膝蓋,狠狠一腳就朝他下面撞過去。
越澤極其短暫地一愣,瞬間靈巧躲開。
與此同時,他握住她的肩膀一轉,扣住她的雙手一擰,輕而易舉地給她換了個面,再次從背後困住了她,一手掐著她別在後面的雙手,一手將她攔腰抱著。
人還湊在她耳邊,揚著眉,有些不可置信:
“你還真敢踢啊?怎麼,這輩子的幸福不想要了?”
還在這裡講玩笑話???
“就是要踢你這個騙子!”倪珈掙扎,氣得臉真全紅了,“你放開我!”
“不放。”他歪頭,抵著她的臉,定定看著她。
倪珈心裡滿滿的全是鋪天蓋地的憤怒,氣急敗壞地罵:“混蛋!混蛋!越澤你這個混蛋!我真生氣了,你放開,不許你碰我!”
他狠狠地怔了怔,這才察覺到不對,垂眸一看,見她眼眶都紅了,還帶著零星的淚霧。這才知是真的生氣了,還氣得不輕。
他不免心中一緊,適才輕鬆玩鬧的笑意瞬間全無,低下頭,輕聲道:
“對不起,我不該拿這個來開玩笑逗你。只是,當時覺得你愣住的樣子很可愛,你臉上的任何一種表情都想多看一會兒,就忍不住多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