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了,陰冷的讓人從背脊一直涼到腳跟。
明明長了一張英俊到邪佞的臉,卻總是揚著如此孩子氣的促狹笑容,和這身法老的華麗行頭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我們會盡量不讓陛下失望。”夏爾瑪的回答,相當的中肯。
挑眉,向後懶洋洋的一靠,高大的身體陷進藤椅柔軟的大靠墊中,他調侃的聲音聽在夏爾瑪的耳畔,卻是十足的威脅意味。
“最好不要讓我失望,夏爾瑪。”
“是。”頷首,猶豫,也許真該聽老爹的話,不接這個看似回報豐厚,卻有可能賠上性命的活兒。
“我會等著你的好訊息,在此之前,我一定會把我的金庫裝滿,期待能讓你挑上中意的小東西。”笑意盎然的揮手,垂首靜候的侍女走到夏爾瑪的面前,示意她跟自己走。
“我先退下了,陛下。”躬身,跟在侍女身後,一同離開了這個搭建在野外,卻仍然豪華到讓人驚訝的大帳篷,感受到身後那束咄咄逼人的視線被門簾擋住,夏爾瑪舒了一口氣,極輕的搖頭嘆息,無人看見。
拉蒙西斯靠在軟墊裡,若有所思的望著半透明的金色簾子,帳外明媚張揚的光線,透過簾子隱約漏進一些,投射在精美的地毯上,柔軟的光暈,靜靜倚偎著銅爐邊縹緲的白色菸絲,薰香若有若無的曖昧飛散在寬敞的帳篷內……
一絲輕盈的縹緲,一絲迷魅的莫測……
☆、第 七 章
輕裝前進,晝夜急行,當位於赫梯最南端的克什城出現在眼前時,夏爾瑪簡單交待了幾句,三十幾人分成五個小隊,分頭陸續進入了這座邊境要塞。
夏爾瑪這一隊是第三批進入克什城的,才來到城門邊,就看見三五成群的赫梯士兵在搜查過往的行人,特別是出城的人,都要進行嚴格的搜查,不管是馬車還是行李,一律要開啟檢查。
原本高大的城門,現在變得水洩不通,等在城門內準備出城的各色商販旅人,已經排成了長龍,一眼望不到頭。
“幹什麼的?”守衛攔下夏爾瑪幾人,大聲問道。
巴舍翻身下馬,咧開皺巴巴的笑臉,扯著滿嘴常年吸食水煙被燻得黑黃的牙齒;揚起一個獻媚討好的笑,令守衛厭惡的皺起眉頭。“大人,我們是從敘利亞來的,在那裡弄了一些好東西,來克什城換點小錢,買幾瓶好酒過一過酒癮。”
輕蔑地冷哼一聲,譏笑著說道:“我看是換水煙吧,老東西。”
巴舍渾濁的小眼睛,當聽到“水煙”這二個字時,頓時冒出興奮的光芒,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好像那裡都流出口水了。“被大人這麼一說,煙癮都犯了。這裡都怎麼了,以前也沒見進出克什城查的這麼嚴,出什麼事了嗎?”
大概被巴舍低賤滑稽的表情逗樂了,守衛不耐煩的揮著手,像驅趕煩人蒼蠅似的打發著他;說道:“敘利亞和親的公主跑了,別說克什城,整個赫梯都在找她,現在已經全境封鎖了,只能進不能出。算你們運氣好,在過幾天,要是還找不到公主,大概連進城都難了。”
佈滿皺紋的黑色臉龐徒然一變,立刻又被討好的笑容所取代,守衛完全沒有發現有何異樣,揮揮手,命令道:“快走、快走,不能堵在門口。”
“是、是。”點頭哈腰的躬身,翻身上馬,向後一招手,隨行五、六個人跟在他的身後一同朝城裡走去。
大約走了幾十步,巴舍警惕的朝四周望去,確認他們離城門已經足夠遠,才壓低聲音,對並行的夏爾瑪抱怨道:“聽見沒?人跑了,你打算怎麼辦?接這活兒之前,埃及人可沒告訴我們,敘利亞公主跑了。這下到好了,劫人變成找人了。這麼大的地方,到哪裡去找一個小女孩子?”
眸光深沉,握著韁繩的指關節,因為過於用力,泛出蒼白,不語。
抱怨歸抱怨,巴舍知道此事木已成舟,埃及法老是得罪不起的,既然答應了接受他的任務,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都得硬著頭皮闖一闖了。
不就是搶在急紅眼的赫梯人之前,找到那個逃婚的小公主嘛;不就是在赫梯人的嚴密搜查底下,把公主帶給埃及法老嘛,總比進鬼門關強多了!
“先去匯合點,到時在想辦法。”巴舍輕輕說道,一夾巴肚朝擁擠的街道跑去。
回過頭,看了一眼人影綽綽的城門,灑落眉間的陽光,硬生生折斷在一層緊迫沉鬱的褶皺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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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由五十位騎兵和一百人的步兵組成的赫梯軍隊,從安納托利亞起伏逶迤的廣闊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