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雙手朝後一背,用麻繩朝起一捆,兩口鋼刀架在他的左右肩頭,幾個人抬他一個,推推擁擁,押回大營。他的槍跟坐馬,還有盧員外的那匹坐馬,有孩子牽著、扛著。盧俊義望望,“唉!唏唏唏唏……”嘆了一口氣。史文恭啊,你的罪太深啦,我雖想饒你一命,但是旁人不肯饒你,連我的兒子都不肯饒你,這也是罪該如此。“兒呀,走吧。”“恩爹請。”父子兩個步行回營。吳加亮傳令鳴金收兵,下崗迴轉大營。到了大帳上入座,先吩咐孩子:“來啊,備輛囚車,把史文恭先囚起來。”“是!”史文恭從這一刻起,這個活罪就難受了,一天只給他吃兩頓,脹也脹不死,餓也餓不昏。好說:不會不吃嗎?絕食?不吃不行,把他嘴打了張開來,非要他吃。要把他押回梁山去活祭晁蓋哩。我把史文恭的話先擺看。
一會工夫,盧俊義父子跟眾頭領紛紛都回來了。吳加亮一想:有筆債要還了。“呼延賢弟。”“軍師。”“上次我借你的那匹龍駒寶馬,現在物歸原主。你下去領回你的寶馬。”“是!多謝軍師!”呼延灼隨即下去領馬:“員外。”“軍師。”“史文恭騎跨的這匹照夜玉獅子龍駒寶馬,原是段景住兄弟獻給我們天王晁蓋的:半途被史文恭搶走。現在我們晁大哥已歸天,史文恭已被擒,馬失而復得,這匹龍駒寶馬理當給你員外騎跨。”“多謝軍師!”盧俊義沒有謙。英雄愛龍駒。象他有這樣高的武藝,襠下是要有一匹龍駒馬才配哩。
吳加亮還馬,贈馬,把兩匹馬的首尾事辦過了,眾頭領紛紛上來見寨主、軍師繳令銷差。曾家莊所有的珍珠細軟值錢的東西,以及軍需糧響等等,凡是能帶的,都帶回了大營,清點入庫。莊丁除了死掉的以外,其餘的凡是願意上梁山的,重新編隊;不願意上梁山的,發幾文給他們回家。趁此交代:曾太公夫婦雖然把兩條老命保住了,但是五個兒子都死光了,又聽說曾塗、曾密是被史文恭挑死的,兩個人一氣,一命嗚乎。
吳加亮望望帳上,有一個人沒有來。哪一個?鬱保四。正要查問,只聽見帳外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險道神鬱保四到了。因為他個子大,走起路來直接跟釘樁差不多。“啊,鬱賢弟來了。”哪曉得鬱保四才走到帳口,就嚎啕痛哭。“啊,鬱四賢弟為何如此?”“啊,啊,啊,我家老婆懸樑自盡了。”“啊?賢弟她為何要懸樑自盡?”“唉——!這個我也不知道。”吳加亮再一想:奇怪了,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不曉得內情,我要略表一下:今天秋香看見丈夫提著棍子要奔西莊門,就問他;去有什麼事?鬱保四沒有瞞她,就告訴她:今天梁山的大兵要破曾家莊了,我要去接應。秋香把門關起來之後就想了:看樣子曾家莊是保不住了。破了曾家莊之後,我家丈夫就要上梁山去共聚大義。到時候我怎麼辦呢?我如果跟他一起走,就對不起太公跟安人。太公跟安人雖然跟梁山為敵,但是對我們夫妻是恩高義厚。史文恭三番五次要殺我家丈夫,都是太公講情把他保下來的。我如果不跟丈夫走,又說不過去,哪有妻子不隨丈夫走的道理。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思來想去,左右為難。最後想了迂起來了,不如一死了之,就懸樑自盡了。鬱保四走西莊門回來接她的時候,見門關著,敲門又沒有人答應,不曉得出了什麼事情,就把門衝開來,進去一望,秋香已經斷氣了。可憐鬱保四哭得死去活來。沒得辦法,只好喊了幾個弟兄來挖了個坑,草草把秋香掩埋。隨後他才拎著棍子到大營來見寨主、軍師。
宋江、吳加亮雖不曉得內情,但是也能猜到幾分。只好勸慰他:“鬱賢弟,人死不能復生.你就不要再傷心了,自己要保重身子。”鬱保四點點頭。接著下去把他結拜的九個弟兄帶上來。“寨主,軍師,他們就是和我結拜的十弟兄。在破莊的時候,他們都暗中幫了忙。”宋江、吳加亮就問了:“請問,你們是不是準備跟我們一起上水泊粱山?如果願意去,請你們放心,決不會虧待你們;要是不願意去,也不妨,請你們直言。”九個人一聽,都趴下來了:“寨主、軍師明見,我們都有妻兒老小,現在實在不能走。將來如有機會,一定到梁山去效力。”寨主、軍師點點頭。吩咐孩子送他們每人一千兩銀子。啊呀!一千兩一個人,九個人就是九千兩啊?這個數目雖說不小,但對梁山來說,等於在牛身上拔了一根毛。而且這些銀子都用不著回山去取,就從曾家莊繳來的銀子當中,拿出個零頭數就足夠了。九個人拿了賞銀,向寨主、軍師再三表示感謝。鬱保四把他們帶下去,請他們吃了一頓酒,然後送他們出大營。鬱保四還想多送一程,九個弟兄都阻攔說:“大哥不要再送了,我們後會有期。”鬱保四送走他們之後,回到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