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而來,此地有幾位朋友已經約我去吃一杯水酒,敘敘離別之情。此刻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到朋友那邊去,不能再耽擱了。再說,今天也不必再算了。學生畫的一這道符,代你老算的命,究竟準不準,學生心裡有數。員外最好不過先把這一道符貼起來試試看,如果這道符靈的話,那就一靈無不靈了。過一天學生再來代員外復算一次。如果這一道符不靈,也就不必再找學生算命了。我嘛,明天萬一有事耽誤不來,就後天來;後天要還沒得時間的話,最遲外後天,學生準到尊府。”“好。”吳加亮說得也乾脆,員外也爽氣。這話倒也不錯,先把符貼上去試試看,看到底靈不靈。靈不靈啊?要有我說書的在那塊,就告訴盧俊義了:你放一百二十四個心!貓子精就是他養的,他跟隨貓子精還住在一起,他叫貓子精來就來了,他叫貓子精不來就不來了,怎麼能夠不靈呢?吳加亮起身,雙手一併:“員外,學生告辭了。”“盧某後送。”“啊!豈敢豈敢,何勞大駕後送,學生後天倒又和員外見面了。”“如此講來,就叫李固代送。”“哎,這個可以。好的,我們就再會了。”
吳加亮隨著狗頭李固,出了書房,到了大廳一望,李逵正在這塊吃著點心哩。哪曉得手下人這一陣子對他特別恭維,李逵吃得忙不過來了,把肚子都吃飽了。看見軍師來了,才把手停下來。“道童,我們好走了。”“嗚哇——!”李逵望著吳加亮點點頭,豎豎大拇指頭。心裡有話:哎,我不懂啊,吳加亮啊,你這些鬼主意哪塊來的呀?你的本事是大哪,人家倒已經甩大袖子,氣了跑掉了,你居然還又叫人家出來,向你賠禮,還要請你去畫符。佩服,佩服!“道童,隨了。”“嗚哇——!”李逵起身,把軟招牌一扛,跟隨在後。李固一望:“哎,先生,請你老人家留步。”“何事 ?”“你告訴我下子,你住在哪塊?”“做什麼?”“咦,不是做什麼哎,你告訴我,你是住在東頭,還是西頭,哪條街,哪家店裡頭?到了後天,小人我才好叫人打轎子過去接你老人家。”“好啊。”“不是好哎……你告訴我撒,到底住在哪塊?”“妙啊。”“不好了,你倒糊塗了。怎麼又妙的哎,太爺哎,你告訴我撒,到底住在哪塊?”“好啊。”“喏,倒又好了。你說撒,住在哪一家?”“妙啊。”吳加亮就這麼“好啊”、“妙啊”,走到大門口了。拱拱手,踏踏踏踏……帶著李逵跑掉了。李固在後頭把他望望;我真不懂啊,是個什麼角兒啊?我再三問他住在哪塊,他跟我“好啊”“妙啊”,始終都不告訴我。吳加亮為什麼不告訴他?這就能告訴他了嗎?如果告訴他,住在吳四房,他說不定沒事就跑了去望望,坐下來談談。我是不怕你哎,戴宗也能對付你,但那塊還有個時遷哪,時遷的那副樣子不能見人啊,尖嘴縮腮,翅八字鬍,一付扒兒手的樣子,他看見了一定要生疑,那一來就壞事了。所以軍師想過了:絕不能把住的地方告訴他。到了第三天,不要他來接,我自己上門。這樣才更能說明我這一道符靈,我沒有把握,我就敢來了嗎?
吳加亮帶著李逵走後,狗頭李固回到書房:“主人。”“先生走了?”“走了。”“你趕快去搭腳手架,把這一道驅邪靈符貼到大廳正樑的當中。”“嗯,就是了。”李固就把這一道符一拿,望望上頭,七花八繞的,不曉得畫的什麼東西。跑到大廳上,喊了七八個手下人來。“來啊,來啊,來啊!”“啊,李大爺,有什麼吩咐?”“請你們在大廳上先把腳手架搭下子。”“搭腳手架做什麼?”“告訴你們撒,剛才來了位算命先生,這位先生算命靈哪,他代主人算的這個八字,就跟他親眼看見的一樣。幾十年前、幾十年後的事情,他都能算得出來!”“噢,就這麼準法啊?”“當然啦。我親耳所聽嘛,還能假嗎?另外他還受過異人傳授,畫了一道驅邪靈符。告訴你們,他這道符是專門降妖捉怪的,象我們家裡的這個貓子精啊,大家直接不要煩了,只要把這道符朝起一貼,就沒事了。叫你們搭腳手架子,就是貼這道符。”好撒,大爺哎,我們就來貼。“你們要入神,他關照的,一定要貼在大梁上,而且要貼在正中間,不能上,不能下,不能偏,不能歪。”“來來來,大爺啊,請你在底下望著些。不是旁的,這個事情關係重大,萬一貼了歪掉了,符不靈,要怪我們貼的不好。你在底下望著,看看到底要貼在哪一塊,好不好啊?”“好撒,我來望著。”七八個大個子先把腳手架子搭好。有個小夥,膽比旁人大些哩,把這道符跟漿糊刷子一拿,爬到架子頂上。“大爺請你入神望下子了,哎,還是偏了歪了,還是上了下了,我是不管,你看,喏這樣子行不行?”“要命哩!真是……不曉得你怎麼這麼笨的,貼張把符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