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也不曉得他到哪塊去了。〃〃哼!〃盧俊義把她望望:你這個賤婢,是你栽害他**你,硬把他趕出門去的。你以為我沒有看見我家兒子,就輕描淡寫地這麼一說,以為我就相信了,就把我欺住了,你做夢哩!〃且慢。李固現在何處?〃〃李固啊?李固打那一天走那個地方家來之後,就告訴我了,說你老人家在路上怎樣怎樣。我就關照他了:這話千萬不能到外頭去說啊。我還關照他:你要注意哪,你家主人在家的時候,你穿房入庫不要緊,你家主人不在家了,我們是年輕的主僕,你要避避嫌疑哪。其實他這個人是規規矩矩,老老實實,膽小得要命,你老人家也是曉得的,但是外人不曉得哎。我說:以後我如果有事喊你,你再進來,我如不喊你,你就不要進來。李固後來就不大進來了,倒有一向時不來了。〃盧員外把她望望:可要死啊!啊!照你這麼說,你是個規規矩矩的人,周正得不能再周正了,我還要代你豎牌坊哪!這個賤婢既淫而又潑,還就沒得辦法治她。怎麼辦?還是要先找李固。李固這個畜生的膽小哎,只要找到李固,我望他一聲哼,他就乖乖地招了。到哪塊去找李固?到前頭去找,說不定他溜到前頭去了。
盧俊義起身,出了內宅,到了前頭廳上一望,廳上燈燭輝煌,李祥李老爹在這塊哩。盧俊義朝椅子上一坐。李祥趕緊招呼人泡茶。〃老人家。〃〃哎,主人。〃〃速去將李固叫來。〃〃哪個?叫李固啊?這個囚攮的剛才溜掉了。我還想抓住他的,沒有抓得住。他還差點個把老奴推了跌下來。〃〃他到哪裡去了?〃〃你老人家不要著躁,我曉得他去的這個地方哩。……來來來,你們來幾個人,我帶你們去抓李固!〃李祥曉得,李固沒得旁的地方去,一定是溜到包府上去了。李祥帶著幾個家人才走到門口,朝門外一望:〃不好!〃只看見從大門外到巷子頭上全是些官兵。李祥一嚇,掉臉就回頭。跑到盧俊義身旁:〃員外,壞事了,外頭官兵已經把四牌坊巷紮起來了,大概是來捉拿你老人家的。〃〃哦……呀!〃盧俊義心裡有話:可要死啊!啊!看不起這對狗男女啊,居然還有點門兒哪,我才家來,官府就派人來拿我了,他們沒得旁的本事,一定是把錢花足了。帶兵來拿我的是什麼人?大名城裡最狠的莫過於總鎮官急先鋒索超。我倒不是小看他,一則來平時我跟他相處得還可以,二則來憑他的本事來捉拿我,我諒他也不敢。不管你來的是哪一個,我看你們哪個敢進門來拿我!盧俊義坐在這塊沒有動身。
是哪個帶兵來捉拿盧俊義的?不是急先鋒索超,是都監府的張奎。張奎是個無名鼠輩,本事有限得很。東門的門軍報告說盧俊義回來了,他又不能不來。來了以後,叫兵丁把四牌坊巷、盧府前後門扎住,就吩咐門口的兵丁:〃呔,呔,呔,呔,你們趕、趕、趕快喊,叫、叫、叫他出來!〃叫你來抓人,你要自已進去抓咧。他不敢進去,就叫手下兵丁在門外喊。這些兵丁就喊了:〃呔……!好大膽的盧俊義,你敢上梁山做強盜,你趕快出來啊……!〃一個個嘴裡在這塊喊,卻沒有一個人敢進去。哎,倒也罷了,盧俊義坐在家裡頭不出來,張奎跟兵丁不敢進去,就這麼僵在這塊。
這時候巷子頭上又來了頭二十個人。什麼人?縣衙門裡的捕班。兩個捕班頭兒,帶著幾十名夥計。縣衙門裡的人怎麼來的呀?包人了去報信的哎。包人了報信給錢中蛆,錢中蛆當然要派人來抓了。這一刻不但文、武衙門的人都到了,四牌坊巷口的這條街上是人山人海。有的是還沒有睡覺的,有的是已經上了床又爬起來的。一個傳一個,大家都來了。他們不單是來看新聞,一個個骨里舍不得盧俊義,因為盧府上的這些事情,現在是滿城風雨,人人皆知。就在四牌坊巷對過石頭臺階上,一前一後站了兩個人。哪兩個?前頭是神行太保戴宗,後頭的這一位把顆頭擱在戴大爺肩頭上,是輕腳鬼時遷。他們是駕的神行法,在盧俊義之前就到達大名了,還是住在吳四房客棧。住下來之後就坐在門口等盧俊義到大名。白天沒有等到。夜裡被外頭的嘈嚷聲驚醒了,爬起來問小二,外面出了什麼事?小二就告訴他們了,如此如此,官府派人來抓盧員外了。兩個人一聽,把衣服一穿,出了店門,就站在巷子對過石頭臺階上,在這塊望了。時遷這時候心裡有話:盧俊義啊,文、武衙門的人都來了,你到底是拒捕,還是束手到大堂,就看你了。你如果拒捕,那就好了,不但你能把命保住了,我老時的一顆頭也就穩了。你如果束手到公堂,不但你有性命之憂,我老時的這一顆頭也跟你懸著哩。我們兩個人是合的一顆頭啊!他們兩個人在這塊巴望盧俊義拒捕。
捕班進了巷子,望見張奎在這塊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