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
“是,侄兒一大清早就去了巡察使衙門了,沒見到孟巖,一個叫李鐸的官兒接待的,說是今天孟巖過生日,在家呢,再說,這放春假,衙門除了留守的,也不用過去。”
“那你見到了焦蘭蓉沒有?”
“孟巖不在,侄兒也沒提這件事,這知道的人多了,就不好辦了。”孫鏈道。
“嗯,你沒去孟府吧?”
“沒,侄兒這兩手空空的,咋去,這不先來告訴姑姑一聲。”孫鏈道,“這孟巖生日,咱是不是送點兒什麼,怎麼說他也是侄兒的救命恩人?”
孫太后眯著眼睛思考了一會兒,是呀,今天是這小子生日,哀家險些給忘了。
“這樣,鏈兒,你以會昌伯府的名義給他備一份厚禮送過去,你親自去一趟孟府,把你要見焦蘭蓉一面的意思跟他說一下,看他如何回應?”孫太后吩咐一聲。
“侄兒明白,侄兒這就準備去!”
“等一下,他不是新納一房妾侍嗎,去銀作局挑選金銀首飾一套,內織染局挑選蜀錦兩匹,上等絹絲兩匹,藍印花布兩匹,就說這是哀家賀他納妾之喜!”孫太后道。
一個小小的物品巡察使納個妾,當朝太后都送上賀禮,這未免也太驚世駭俗了。
不知道,多少人知道之後,會嫉妒的發狂了。
“姑姑,這不妥吧?”孫鏈一愣。覺得有些不對,可一時間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你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孟巖救了鏈兒你一名。哀家都還沒什麼表示呢,這些東西比起你的性命來說,不值一提。”孫太后淡淡的說道。
“是,姑姑!”
南書房。
“聖上,您的表兄,昨兒個去了孟府。”
“哦,孫鏈。他去找孟巖幹什麼?”
“應該不是他自己要去的,是奉了太后的命令!”太監金英小聲說道。
“母后的命令?”
“似乎跟孟大人辦的案子有關。奴才探聽了一些訊息,不知真偽。”金英道。
“什麼訊息,說來聽聽?”
“案子可能涉及太后身邊的一個宮人。”
“母后身邊的人?”
“是的,不過這個宮人早已放出宮了。如今並不在太后身邊,具體情況奴才也不清楚。”金英道。
“你的訊息從何而來?”皇帝表情微微一凝問道。
“奴才門下有一人在東廠做事,今天他來看奴才,他告訴奴才的。”金英道。
“為何這些訊息朕不知道?”
“聖上,奴才就不知道了,也許這不過是外面胡亂的傳聞,不當真的。”
“你這奴才,以為朕是三歲孩子嗎?”朱祁鎮微怒道,“若無關聯。母后何須遣孫連結串列兄去孟府?”
“聖上,孟大人可是孫小伯爺的救命恩人,他前往孟府拜訪。也是應有之事。”
“嗯,也許是朕多心了。”
“金英,你還聽到些什麼有趣的事情,給朕講講?”朱祁鎮點了點頭。
“奴才還聽他說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講!”
“昨兒個巡察使衙門的左右兩位巡察因為意見不合,打了起來,那叫一個斯文掃地!”
“打起來了。為什麼?”
“聽說是為了參劾東廠幾條罪狀,兩人意見不一致。吵著吵著就動起手來,最後還是孟大人趕到,才將兩人分開!”
“有這事兒?”朱祁鎮驚訝不已,官員在公開場合打架的事情也不算罕見,但此事發生在巡察使衙門,這就有些怪異了,還牽涉到東廠。
最近東廠事故頻發,已經引起他甚為不滿了,金英說的這些事情,他一點兒都不知道,而這些本該是東廠每日都要報告的。
東廠的職責就是替皇帝打聽朝中內外的一切訊息,而現在他聽到的只是一些不痛不癢的東西,他真正想要聽的,居然什麼都聽不到。
再這麼糊弄下去,他這個皇帝豈不是成了瞎子,聾子?
難怪大行皇帝倚重錦衣衛,卻壓制東廠,錦衣衛尚還能對皇帝說真話,可東廠一旦權勢大了,就難以制衡了。
東廠和錦衣衛互相制衡,卻又不能一家大獨大,這才是平衡之道,而現在,東廠的權勢似乎有些大了。
是該打壓一下了。
“傳旨,罷曹吉祥東廠提督掌印太監一職!”朱祁鎮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