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有沒有一個成氣的人,現在需要他鎮守遼東,安撫女真各部,等不需要他的時候,朝廷一紙詔書,他就得回來,還不是王振一支筆的事情?”
孟巖明白了,一旦亦失哈年老,又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接班人,到時候,他在遼東辛苦攢下的基業恐怕就要成了別人的嫁衣了。
“咱們錦衣衛再遼東有幾個千戶所?”孟巖問道。
“一個!”
“只有一個?”
“你以為有多少,遼東原屬山東行都司,後來單獨劃分出來,才置遼東千戶所。”傅嘯塵解釋道。
“現任遼東千戶所千戶是不是叫駱聖文?”
“是的,他已經六十歲了,要不是沒有人願意去遼東,他早就可以退休回山東老家享福去了。”傅嘯塵道。
“為什麼沒有人願意去?”
“遼東本就苦寒之地,加上失去當受氣的小媳婦,你願意嗎?”傅嘯塵道。
“何來受氣的小媳婦?”孟巖不太理解。
“遼東邊民可不是關內的老百姓。他們性格彪悍,而且還成群結隊,很團結。得罪一個,就是得罪一個部落,他們可不畏懼官府,咱們那個千戶所的主要任務就是收集情報以及監視邊關的將帥,這可不就是兩頭受氣的小媳婦兒?”
孟巖點了點頭,你要收集情報,必然要跟那些女真部族打交道。那你都去刺探人家的軍情了,人家還能笑臉相迎不成。一次可能沒發現,還把你當朋友,第二次,第三次呢?
等知道你是別有用心的時候。還能那樣對待嗎?
第二就是監視邊關將帥,這邊關的將士還能給你好臉色,你都來監視我了,我還得天天給你磕頭作揖?
這些可都是驕兵悍將,不是麵人兒,這可不是兩頭受氣?
“這駱聖文是個老好人,這些年在遼東不好也不壞,主要是沒有大事發生,他已經上了好幾個摺子。想要告老還鄉了,朝廷再不允許的話,他怕是沒有力氣走回去了!”傅嘯塵道。
“這就是說遼東千戶所要換一個新的千戶了!”
“是!”
“這件事本來早就該決定了。由於去年的錦衣衛的巨大人事變動,這件事就給耽擱了下來。”
“錦衣衛中人才濟濟,選一個千戶不難吧?”
“關鍵是大家都不願意去那個地方!”
“那不可以從遼東千戶所中的兩名副千戶中升一個上來?”
“是可以,但是遼東千戶所只有一名副千戶,把他升上來,還的派一個副千戶過去?”
“那接著升唄。”
“朝廷有自己的用人慣例。如果總是這樣,那還能制衡地方嗎?”傅嘯塵道。“遼東可是九邊之首,軍事重鎮,這遼東千戶豈能隨意委任?”
“是這麼一個道理,可是大家都不願意去,總不能硬綁著一個人去吧?”
“石頭,遼東雖然苦寒,但是這個位置十分關鍵,如果咱們要做鹽鐵走私的生意,這個位置必須得是咱們的人!”
“傅叔意思是,有人對這個位置有興趣?”孟巖眼睛一眨,就明白了。
有人盯上了這個位置,很顯然是不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千戶,而是這個位置可以為鹽鐵走私提供一些保護。
“誰?”
“曹吉祥沒有倒臺之前,推薦了一個人接替駱聖文出任錦衣衛遼東鎮千戶?”
“誰?”
“逯杲。”
“這個逯杲我知道,他是韃靼人,跟門達關係不錯,受盧忠案牽連,被罰了俸祿,降了一級?”
“是,他原本是千戶,現在是副千戶了,如果讓他出任遼東千戶的話,等於說官復原職,不過也算是一種發配吧。”傅嘯塵道。
“逯杲跟東廠的人走的很近,曹吉祥推薦他,顯然是為了後面的鹽鐵走私鋪路的。”孟巖道,“逯杲自己是什麼態度?”
“自然是戴罪立功了。”
“我看可以!”孟巖閉上眼睛思索了一下,忽然睜開雙眼說道。
“可以?”傅嘯塵很驚訝。
“逯杲當了遼東千戶,就能掌握遼東千戶所嗎?”孟巖反問道,“駱聖文這老好人一當就是十幾年了,這期間沒有出過什麼大差錯,在遼東那個邊情複雜的地方,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又豈是一個老好人?”
“你是說駱聖文並不像表面上的那麼軟弱?”
“軟弱也許只是裝出來的,掩飾的很少,這幾年遼東傳回來的情報,出過差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