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府。
“爹,兒子不明白,咱們為何要向一個小小的百戶示好?”張銳有些不太理解父親的決定。
這個時候遞這麼一刀,不是跟父親一貫的“忍讓三分”的做法背道而馳嗎?
“爹今年多大了?”
“過年七十一了!”張銳心道,這還用想嗎,張嘴就來。
“人生七十古來稀,爹還有幾年可以活,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這句話放在官場之上也是一樣的,銳兒,你明白爹的意思嗎?”張輔道。
“爹,兒子明白。”張銳知道自己並不出色,跟父輩和祖輩相比,差原來,如果不是祖輩和父輩的餘蔭,他未必能做到現在這個官兒。
“明白就好,朝中不少人都希望爹能站出來對抗王振,爹不是不想,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張輔長嘆一聲道。
“爹,王振羽翼漸豐,非一人之力所能抗衡。”張銳道。
“你能認識到這一點,說明你還是花了心思的,爹很欣慰。”張輔點了點頭,自己這個兒子雖然平庸了些,但平庸有平庸的好處,起碼不會出什麼大錯事。
“爹,曹氏父子真的沒有起復的可能嗎?”張銳問道。
“你是希望曹氏父子能夠東山再起呢,還是希望他們永遠都翻不了身呢?”
“兒子當然希望他們永遠都翻不了身呀。”張銳理所當然的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這一次曹氏父子能不能翻身。但是那個曹欽恐怕是難逃一死了。”張輔道,“雪中送炭遠比錦上添花好,現在錦衣衛的那個孟巖明擺著就是要致曹欽為死地!”
“為什麼。兒子不明白,孟巖跟曹欽看上去並無私人恩怨?”
“這不是私人恩怨,是東廠跟錦衣衛的權力鬥爭,錦衣衛和東廠一個是天子衛率,一個是天子爪牙,但錦衣衛是外臣,東廠是內臣。這就親疏有別了,而他們又是相互制衡。一家獨大對天子而言並非好事,所以,別看現在東廠人人喊打,這喊的越兇。東廠就越不會裁撤!”張輔道。
“不裁撤東廠,豈不讓滿朝文武和天下人寒心?”
“銳兒,你還是沒能明白,如果滿朝文武齊心合力的話,那聖上也只有下令裁撤東廠,但是現在,雖然聲勢浩大,但能夠有一半站出來彈劾東廠就不錯了。”張輔道。
“那爹您怎麼還讓管家將收集到的曹欽的罪證交給巡察使衙門?”
“咱們總不能吊死在一棵書上吧?”
“爹,道理我明白。可咱們不一定非要出頭呀?”張銳還是覺得有些冤。
“笨,等別人先你一步,日後誰還會記得你?”張輔罵了一句。“一個小小的曹欽,老夫我會怕他,我那是給他背後的曹吉祥和王振面子,還真以為老夫人越老,膽子越小了。
“是,是。爹,孩兒明白了!”張銳連忙點頭認錯。“爹,那咱們下面該怎麼辦?”
“笨,這事兒跟咱們有關係嗎?”張輔再罵了一個“笨”字,“下面咱們看戲就是了。”
“是,是,爹說的極是!”
“哈哈哈,曹吉祥,你也有今天,當年你最咱家的打壓,還的咱家在先帝面前失寵,你的報應來了,報應來了……”
“賈公公,賈公公……”
賈公公瘋了!
“曹欽,陷害我入獄,逼死我妻子,奪我家的良田基業,我趙有容與你勢不兩立,終於有人給我伸冤了,哈哈!”一乞丐聽到這個訊息,連地上乞討的銅錢都不要,發了瘋似得在長安街上跑了起來……
……
無數受到曹家迫害的人紛紛前往巡察使衙門,他們過來只有一個目的,遞狀紙,告狀!
張瑄、李鐸二人做官也七八年了,可還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這告狀都趕得上趕集了,而且告的還是同一個人。
雖然這裡面未必全部都是事實,但是沒有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以上肯定是存在的。
就憑他犯下的舊賬,恐怕也夠他死個十回八回了!
“曹欽死定了!”聽到報告,孟巖默默的說了一句,基本上曹欽的命運無可逆轉了。
“是呀,這就是他作惡多端得到的下場!”
“這也是牆倒眾人推,曹欽仗著有曹吉祥撐腰,得罪的人太多。”孟巖點了點頭。
“下面是不是可以查抄曹府了?”蔡晉問道。
“嗯,查抄曹府的時機已經成熟,天行,去請牛大人過來!”孟巖吩咐一聲。
“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