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盞茶的功夫。
王振黑著一張臉進來了,很顯然,他跟湯寶兒的對話讓他大失所望。
“王翁,如何,下官是否弄虛作假,冒名頂替?”孟巖嘿嘿一笑,問道。
“孟大人,這湯陳氏母子是不是早就被你找到了?”王振思來想去,只有一個情況,湯陳氏母子早就被孟巖找到控制,但是他卻秘而不宣,故意的帶著梁松和喜寧出城走了一圈兒,最後還設計弄出一出墜馬事件,把喜寧給殺了!
這一切都是這姓孟的小子故意設的局,從一開始,他就掌握了湯陳氏母子,他根本沒有將這個訊息洩露出來。
什麼,十天軍令狀,根本就是個笑話,人早就在他手中,什麼時間交人,還不是他自己說了算?
“王翁,飯可以隨便吃,但話不能隨便說,聖上面前,你說話得分輕重,否則下官是可以告你誹謗的!”孟巖冷言道。
朱祁鎮也覺得王振疑心病太重了,這孟巖能十天把人找到,這最後湯陳氏的自首,在他看來,多半是運氣使然。
是之前孟巖堪破“白素心”冤案給他帶來的名聲,所以,人家湯陳氏才敢跑到巡察司衙門自首。
換一個衙門,那還真就未必了。
王振被孟巖這麼一頂,那可是氣的肺都炸了,可是他還不能當著皇帝的面前發作。
可是自己承認輸了,他又拉不下來面子。
“王先生,你問的怎麼樣了?”朱祁鎮也有些不高興,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不承認,非得要人家在你臉上抽一大刮子,你才舒坦不成?
“這個,主子,老奴只是泛泛的問了幾句。那孩子都答出來了。”王振期期艾艾一聲道。
“都答出來了?”
“是的,主子,都答出來了。”王振道,“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事先教過他。”
“王翁,這話可是欺君之罪,你可要想好了!”孟巖冷冷的喝問一聲。
“孟大人。這並非沒有可能吧?”王振老臉一紅,反駁道。
“王翁,下官可不知道你要問孩子問題,跟不知道您要問什麼問題,如何教呢?”
“這……”
“就算是下官事先把一些問題教給了孩子。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他能記住多少,又能明白多少,更何況,下官也不知道王翁會問些什麼問題?”孟巖冷笑道,“王翁要是輸不起,就別打這個賭,免得讓下官瞧不起。”
王振一口老血差點兒沒憋住吐了出來!
他是輸不起的人嗎。不就是銀子的事兒嗎,姓孟的小子你敢在皇帝面前獅子大開口不成?“
“不是輸不起,那就最好了。”孟巖點了點頭。“聖上,王翁已經親口承認,他跟下官打賭輸了。”
“王先生,朕這個見證人可以這麼判定嗎?”朱祁鎮嘿嘿一笑,看到王振輸掉打賭,他居然心中並沒有半分不高興。反而有一種覺得很有意思的感覺。
“老奴自然聽主子的!”王振微微欠身道。
“好,朕就判定你們兩個的打賭。是孟愛卿獲勝,還有。王先生對孟愛卿出任欽差一事不再有任何異議!”朱祁鎮宣佈道。
“老奴沒有異議!”
“微臣也沒有異議!”
“今天的就到這兒了,時候不早了,朕該回宮了,孟愛卿,你就不必相送了。”
“聖上,請稍待片刻!”孟巖叫住朱祁鎮。
“孟愛卿還有事?”
“聖上,剛才來的時候,王翁說擇日不如撞日,微臣想說的也是,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請聖上做個見證,讓王翁把賭注兌現了吧,這樣也省的下官再跑一趟,您說呢,王翁?”孟巖揶揄道。
“孟巖,你不要欺人太甚!”
“先生!”朱祁鎮也覺得王振有些失風度了,就算輸了,也不應該這樣,何況他都說了,輸贏都算他的。
“主子,他分明在羞辱老奴!”
“王翁,下官何曾羞辱過你,是用什麼惡毒的詞兒攻擊您了,還是罵您了,好像都是您在一直指責下官的不是吧?”孟巖冷笑道。
“你,你……”王振氣的說不出話來。
“王先生,朕在外面等你,你跟孟愛卿把事情說好了,再跟朕一起回宮!”朱祁鎮也怒了,這事實都擺在眼前了,認輸不丟人,真不明白,以前那個教導自己如何做人的為人師表的王振到什麼地方去了。
看到皇帝失望的眼神,王振心神一顫,他驚覺了,自己也許真的太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