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公公,下官能否再多問一句?”孟巖感覺自己這官兒升的稀裡糊塗。
十八歲了,就四品官了,這在錦衣衛的歷史上也是獨一無二的吧,那些直接世襲錦衣衛官職的元勳貴戚之後也沒有這個待遇吧?
就算直接世襲,那十八歲就執掌南衙,如此大的權力,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孟大人,您跟咱家不用這麼客氣,咱家接下來可要在孟大人手下共事一段時間呢!”興安十分客氣,沒有半分倨傲。
興安也算是宮裡的老人了,雖然地位不高,可資歷並不算小,加上他平時處事公正,又謹言慎行,所以,在宮中還是很有威信的。
“下官接任南衙鎮撫使,那原來的杜重杜大人呢?”孟巖問道。
“杜大人另有安排,具體會去什麼位置,咱家也不太清楚。”興安道。
“興公公,這聖上升了下官做著南衙鎮撫使,可又給下官一個欽差,這南衙的事務又該如何處置呢?”
“這個咱家可不知道,孟大人您可以去找郭大人商議,他是您的岳父,這件事對您來說,不是那麼難的。”
“興公公,下官說話就要出大差了,這個時候升官,說實在的,真有些忐忑!”
“孟大人無需忐忑,既然是聖上升你的官,那就踏踏實實的做你該做的事情,別的,你無需擔心!”
“是嗎,多謝興公公指點!”孟巖眼睛一亮,興安雖然沒有明說,但話中卻給了他點撥。
升他的官兒是皇帝乾綱獨斷。可能連王振都沒有商量,這可非同尋常。
宮中能左右皇帝的人不多,太后和王振都是第一人選,剩下的就少了。
錢皇后算一個,宮中其他的妃嬪可不敢幹政。否則,那就是滅頂之災。
孟巖實在想不出,皇帝為何會突然升他的官兒。
不行,這件事不弄清楚,他心中難安。
“小超兄,備馬。跟我去南衙!”孟巖送走興安,思來想去,得去找老丈人討個主意。
“駕!”
孟巖與郭小超一路疾馳,馬不停蹄的,趕到南衙!
“標下參見孟大人!”
“快快請起。孟巖實不敢當!”一進南衙大門,門口的錦衣衛紛紛單膝下跪行禮。
孟巖一頭熱汗,很顯然,自己升任南衙鎮撫使的訊息已經傳到南衙了,不然這些錦衣衛不會像現在這般對自己如此恭敬。
自己就要是這南衙的堂上官了,位高權重,他們怎麼能沒有一絲敬畏之心。
官場之上,從五品到四品。那是一個坎兒,跨過去了,二品。三品有望。
跨不不過去,那就只能老死在五品的任上了。
許多官員一身也就止於五品了,放到地方上,也就是一任知府做到頭了,要想做到封疆大吏、六部堂官,這個鴻溝必須跨過去。
當然了。文官比武官進階要難得多,武官只要有戰功。上面有人,升官那是問題不大的。
所以這大明朝的武官都比文官低上兩到三級。一個正經的四品武官,比如衛指揮使,有時候還不如一個七品的巡按監察御史!
論權力,監察御史的權力要遠遠大過指揮使,這是明朝的政治制度決定的,也是老朱家怕武將跋扈,造反,用文臣節制武將。
有道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所以,只要天下太平,用文臣節制武將也不無不可。
現在洪武時期那批跟著成祖皇帝打江山的元勳將貴們還都活著,大部分還都掌握兵權,文臣雖然很想按照自己的理念治理帝國,控制帝國的權力,但是還做不到,惹急了,弄不好還會出亂子。
“石頭,大人在書房等你,你快過去吧。”老達快步迎了上來,對孟巖道。
“知道了,達叔。”孟巖三步並作兩步,朝郭怒的值房的院子快步走了過去。
院子裡空無一人,就連老達也沒有跟著進來。
孟巖有些忐忑的走了過去,來到門口,伸手輕輕的敲了敲門。
“進來!”一道聽上去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聽得出來,發出這一聲的這個人內心的一絲疲倦。
孟巖推開門,抬腳走了進去。
他看到的是一道背影,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只是這個背影看上去,有一種滄桑的感覺。
“岳父大人!”
“石頭,你來了!”郭怒沒有回頭,他的眼圈是紅的,他不想在孟巖面前表現出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