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
孟巖拿起毛筆,在公證人的位置上籤下了自己的大名以及年月日。
按照規矩,休書由丈夫所寫,有沒有見證其實都是可以算數的,只不過有了公證,更能說明問題。
這丈夫休妻,也不是想休就能休的,得符合七出之條中的任何一條才行。
這落英奇給出的休妻理由就是七出之一的淫佚,但是這不過是個子虛烏有的罪名,但是這休書一旦成了,那這淫佚一條罪名王映雪可算是坐實了。
“映雪居士,你可想好了,你要是接了這份休書,這淫佚的罪名可就要揹負終身了?”孟巖手持休書道,“如果你對落英奇休書上的罪名不認同,本官可以為你們調解一二?”
王映雪臉色一白,她是個重視名聲的女人,丈夫揹著她在外面跟別的女人生了孩子,瞞著她不讓她知道,到頭來,她卻被丈夫以“淫佚”的罪名給休了,這算不算莫大的諷刺?
“王映雪,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我不會再寫第二份休書!”落英奇道。
“落英奇,本官可以告訴你,按照大明律,丈夫休妻。必須有實質的罪名,七出之內,你只要找到一條,是被證實的,大家公認的。你就可以休了王映雪,否則就算你寫了這休書,被你妻子拿到公堂上去告你冤枉她,無故休妻,這個官司你就吃定了!”孟巖道。
“什麼意思,你是怕她名聲不好了。也把你給搞臭了,是不是?”
“落英奇,本官真不想跟你囉嗦,一,你在斟酌一下。把淫佚這一條去掉,找個嫉妒什麼的理由也是可以的,二呢,本官將爾等一家全部鎖拿下獄,你犯下的事兒,你是難逃一死,你的妻子和女兒至少也要發配到教坊司,到時候。她們會怎麼樣,你不會不知道。”孟巖手一揚休書道。
“哈哈,發配教坊司。好,好……”落英奇仰天狂笑。
王映雪、柳葉兒以及落羽墨聽到這個,都流露出一絲恐懼之色,教坊司是什麼地方,只要是女人到了那裡,都會變成人盡可夫的浪蕩女子。
更別說是有些姿色的。那是受盡了身體和心靈的侮辱,比坐牢殺頭還要恐怖。
若要真的發配教坊司。王映雪寧願自盡,也不會用身體去換取自己在人世間的苟活。
“孟大人。好,我就再寫一份!”落英奇突然停止了笑聲,說道。
“落莊主還是挺通情達理的!”孟巖將手中原來的休書一揚,遞了過去。
落英奇接過休書,將寫好的休書一下子扯了一個稀爛,然後笑了起來:“狗官,你太蠢了,你以為我會再寫一份休書嗎,我要讓這女人跟著我一起下地獄,讓她陪著我,哈哈哈!”
“爹,你怎麼能這樣?”
“羽墨,爹培養你,給你最好的,原本就是希望讓你嫁入成國公府,落梅山莊從此有了依靠,沒想到你跟你娘一樣,非要喜歡那個姓林的小子,爹辛苦了大半輩子,所有的一切都讓你們娘倆給毀了,我毀了,你們也別想好過!”落英奇瘋狂的道。
落羽墨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辨認,到底是哪一個才是她真正的父親。
“落英奇,本官發現,你真是一個人渣,你自己看看,本官交給你的是你原來寫的那張休書嗎?”孟巖冷冷的一笑。
“你,你說什麼?”落英奇呆住了,瘋狂的撲到地上,將那些撕爛的碎紙片撿起來,一一的拼起來。
什麼都沒有,一張空白紙,孟巖剛才玩了一個小小的障眼法,將一張報紙替換成休書,給了落英奇。
落英奇根本就沒看孟巖遞過來的休書,直接就給撕成了碎片,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一張白紙。
“落英奇,你最終還是露出真面目。”
“我,我……”
“爹,我沒想到是這樣的人,你為了報復娘,居然用這樣的手段,我恨死你了!”落羽墨捂著臉哭著朝外跑了去。
“天行,跟過去,快,別讓羽墨小姐出事兒。”孟巖衝一邊還在愣神的林天行呵斥一聲。
林天行忙尾隨落羽墨的腳步追了出去。
“雖然這份休書對映雪居士的名譽有些影響,但只要在場的人不說,就沒有人知道休書上寫的什麼,落莊主,而你則即將成為階下之囚,就更沒有機會去說了。”孟巖道,“當然,你可以說,但只要定了你的罪,試問,誰會相信你一個罪犯的話?”
“你,你……”
孟巖將休書收起來,直接放入了自己的懷中,卻沒有給王映雪,這東西還是他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