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飯吧,小月中午給我送的飯,我沒吃,我讓伙房給你熱一下?”郭怒道。
“謝謝郭叔,您真是我親叔!”
郭怒伸手摸了一下鼻子,臉色訕訕,他能說,郭月給孟巖送飯,沒找到人,送到他這裡來了!
這小子居然沒告訴提前郭月自己去哪兒當值了,真是活該捱打受餓。
“來人?”
“大人,何事!”
“把隔壁的食盒拿到伙房熱一下,送過來!”郭怒吩咐一聲道。
“喏!”
“郭叔,急著喚我來,有什麼事情可以效勞的?”孟巖涎著臉問了一句。
“黃天德死了!”
“黃天德,什麼人?”孟巖一愣。
“別跟我裝糊塗。”郭怒道,“就是指使張三兒去你發小麵館搗亂的錦衣衛試百戶,剛提上來的。”
“是他?”孟巖總算回過味來了,“殺人滅口?”
“不是,是畏罪自殺!”郭怒道。
“這犯不著吧,又不是多大的罪,頂多也就是做幾年牢,這家有老,下有小的?”孟巖驚訝道。
“人就死在南衙的拘押房內,哼!”
“我明白了,有人給您上眼藥呢!”孟巖明白了,有人不滿郭怒著一些列的整頓錦衣衛軍紀的動作,可又找不到他的錯處,只能用這種方式警告郭怒了!
“我問你,如果你在我這個位置,該怎麼處置?”郭怒問道。
孟巖給問住了,這郭怒是考自己呢,還是有意的試探自己呢,畢竟這樣的問題,不是隨便哪個上司願意跟自己的下屬說的,就算是親爹跟親兒子都未必會討論這樣的話題。
“正人先正己!”孟巖眼珠子一轉,突然表情嚴肅的說了五個字。
“說說看!”郭怒眼底閃過一絲訝然,心道,這小子果然目光敏銳,反應也快。
“不管是他殺還是自殺,都一查到底,這不僅僅是應對北衙的攻擊,也為了給死者一個公道,以及給苦主一個交代!”孟巖正色道。
“怎麼查,怎麼交代?”
“一個錦衣試百戶,還是剛剛提拔的,正是人生得意的時候,他怎麼會突然意外身亡呢,就算他犯了什麼罪,也不應該什麼都沒有留下就走了,所以,畏罪自殺的結論必然會招致別人的懷疑,所以,第一步,案子調查權必須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孟巖道,“或者在自己掌控範圍之內。”
郭怒點了點頭,為官多年,他豈不知道這個道理,若案子交到別人手裡,尤其是北衙手裡,那問題就嚴重了,北衙就會以此找到突破口,無中生有是北衙的看家本領。
“郭叔,如果案子不歸我們南衙自己查,你估計案子會落到誰的手中?”
“北衙,東廠,還有就是刑部和大理寺,但也許他們根本不會來?渾水!”郭怒道。
“都察院呢?”
“這倒是未必沒有可能,那是一群迂腐的書呆子,最喜歡的就是亂咬人,要是聖上下旨,他們巴不得呢!”郭怒道,很顯然,都察院這個監督機構在他的眼裡印象並不好。
“郭叔,上策,是我們自己調查,該怎麼查我們自己說了算,中策是,交給一箇中立的機構來查,比如都察院,下策是南北衙組成聯合調查小組,最壞的應該是北衙插手,或者東廠伸手!”孟巖一一分析道。
“你覺得結果會是哪一個?”郭怒面色凝重起來,孟巖的分析全部說中他心中所想。
“如果我們跟北衙爭奪調查權,到時候,便宜的肯定是東廠。”孟巖直接說道。
“說下去!”郭怒端起茶盞,這個動作顯示他內心的不平靜。
“因為人死在南衙,我們南衙難逃干係,那麼就需要避嫌,違反軍紀的是北衙的人,北衙在這件案子上負有失察和用人不當的罪責,也要避嫌!”孟巖道。
“嗯。”郭怒慢慢放下茶盞。
“怎麼不說了?”見孟巖突然收住了嘴,郭怒奇怪的問道。
“郭叔,我有句犯忌諱的話,不知當問不當問?”孟巖靠近一步,小聲道。
“你說吧,這裡就你我二人!”郭怒愣了一下。
“聖上對東廠信任嗎?”孟巖問道。
“這……”郭怒犯難了,這個問題實在是不太好回答。
史書上所載,明英宗對王振的寵信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簡直就是言聽計從!
但史書畢竟是史書,英宗還是一個有汙點的皇帝,當過俘虜,寵信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