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每日裡出門訪客,即便在家也是指導三爺的課業,或者問問兩位哥兒的功課。不怎麼和夫人說話,也不曉得老爺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奴婢反倒有些擔憂,若是老爺曉得姑奶奶為難四奶奶,是否會生氣?”
畢竟,大老爺從任上回來的第一天大動肝火,後來又毫不留情面地讓楚大夫人在兒子媳婦面前難堪。對楚大夫人尚且如此,那麼對阮氏……如果楚大夫人曉得了,到時候還能幫著頂一頂。
阮氏淡淡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我也是現在才真正明白了這個道理。”
正說著,楚文博從外面進來,瞧著屋裡幾個人,便不悅地蹙起眉頭,冷嘲熱諷地問:“你們主僕又在商議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阮氏忙滿臉笑容起身相迎,“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琢磨著咱們家的家廟差不多要動工修繕了,家廟裡出了去歲冬天那麼一樁事,不曉得以後族學是否還設在家廟裡?”
說著蹙起眉頭,憂心忡忡道:“只要提及家廟、族學,淳哥、智哥就唬得臉色鐵青,那些真正的劫匪,也不曉得官府抓住了沒有,真怕再來這麼一遭。”
楚文博聞言臉色也有些變化,露出後怕的神情來,到底轉移了他的主意力。隔了半晌,楚文博沉聲道:“朝政動盪多妖怪作亂。”
阮氏跟著搭了幾句話,楚文博忽地面色一沉,低聲道:“今兒父親說,他不打算再入仕了。”
因此,楚文博才留在書房陪大老爺和二老爺吃了晚飯才回來。
阮氏聞言大驚,不可置信地問:“老爺真這般說了?”
“不入仕也好,父親歲數不小了,任上到底沒有家裡舒適自在,如今這資歷,不上不下,要麼去京都,要麼仍舊外任他省,京都是趟攪渾的水,外任他省……父親雖然沒過問家裡的情況,想來心頭也有個數。這幾年,家裡的一應開支都是你管著,咱們到底還有多少家底?”
阮氏有些懵了,楚文博是第一次問起家裡的庶務,她竟有些反應不過來,張著嘴半晌沒說出話來。
楚文博情緒愈發低了,自嘲道:“果然是百無一用是書生,我讀了這些年的書,竟身無一技之長,分不清五穀雜糧……”
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089:惡化
難道楚文博要放棄科舉之道?!
每一次失勢,楚文博失望,阮氏同樣失落,可她從來沒想過楚文博會放棄。即便是去年秋闈,她的耐性磨光,覺得丈夫除了讀書什麼也做不了的時候,也沒想過楚文博會輕易就放棄了。
“家裡幾位兄弟,最有前途的其實是四弟,我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放棄,改變志向。但無論他做什麼,都會做得極好。我遠遠不及他……”
阮氏已聽不到楚文博說話聲,腦海裡就盤旋著一句話——楚文博不打算繼續讀書了!
不讀書,這些年寒窗苦讀豈不是白費了!
當年她還是姑娘時,家裡給她議了這門親事,她未來的夫家,家底富足,未來的丈夫十幾歲便是秀才,還考了當地的前幾名。家裡這些姊妹當中,她的未來是最有前途的。如今,她當初看不起那位妹妹已做了官夫人,她卻還只是個小秀才的妻子。
“怎麼突然渾說這些?父親、母親曉得麼?!”阮氏激動地音量也不覺抬高了幾分,緊緊盯著楚文博。
楚文博的話被打斷,抬頭迎上妻子微微泛紅的眸子,不覺愣住。
阮氏喘了一口,厲聲道:“父親和母親未必會答應!就是太老爺曉得了,也絕對不答應!”
楚文博彎了彎嘴角,自嘲道:“不答應有何用處?即便長輩們都不答應,我也未必能金榜題名。過幾年,淳哥就能下場了……”
“父親也是四十來歲才高中了,你現在就說這般沮喪的話……”
豈料,楚文博忽地眸光一寒,阮氏愣住,話未說完,楚文博淡淡道:“倘或是為了我,要弄得咱們家四分五裂雞犬不寧,我又何必去讀書呢!”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阮氏已沒了心思去琢磨,她嫁了楚文博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見楚文博這般聲色俱厲的摸樣。一時愣在哪裡,連楚文博什麼時候走得也不曉得,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嬤嬤才低聲稟報:“奴婢瞧著不對勁便急忙去稟報了夫人,姑爺這會子已去見夫人去了。”
阮氏混亂的思維尚且還沒有理順,眼神迷茫,整個人好似迷路了一般:“嬤嬤可聽到了沒有,咱們大爺說他不打算讀書了。”
嬤嬤瞧著阮氏的模樣,心疼道:“姑爺大抵是